杭州城破三日後,王寅身著粗布長衫,帶著數十箱古籍踏上歸鄉之路。昔日的尚書府幕僚如今隻剩寥寥數人,他們趕著裝滿竹簡的牛車,在晨霧中向雁蕩山深處行進。王寅望著遠處山巒,提筆在《江南劫灰錄》開篇寫下:"兵戈起於貪欲,蒼生困於棋局",墨跡未乾,林間傳來野鹿哀鳴,似在為這場亂世嗚咽。
與此同時,靈隱寺後山的菩提樹下,鄧元覺身披破舊袈裟,枯瘦的手掌撫過纏繞樹乾的方臘佩劍。劍身暗紅如凝血,不時滲出縷縷黑氣,卻被菩提樹根虯結的紋路死死困住。每當子夜,劍中傳來方臘的嘶吼,鄧元覺便敲響木魚,梵音與魔嘯交織,驚起滿林寒鴉。小沙彌曾問鎮壓何時可解,老僧隻是搖頭:"除非人間再無貪欲,此劍方能入鞘。"
梁山忠義堂內,王倫捧著鑲金交椅躬身相邀,一百零八盞明燈將韓世忠的影子拉得老長。這位將軍卻後退三步,腰間佩劍鏗鏘作響:"韓某曾見嶽武穆風波亭血,豈會再入朝堂棋局?"他轉身走向門外,月光照亮披風上的"衛"字繡章,那是他新鑄的軍旗徽記。
三日後的錢塘江口,新立的水寨旌旗獵獵。"不護趙宋,隻衛黎庶"八個大字在海風裡翻卷,韓世忠親自繪製的海圖釘在議事廳牆上,標注著二十四處漁民避風港。當朝廷使者帶著節度使印信前來,卻見寨門緊閉,唯有軍士遞出竹簡,上刻:"若有貪官害民,韓某戰船自當逆流而上。"暮色中,水寨的了望塔升起炊煙,與歸航漁船的燈火連成暮色籠罩長江,童貫的官船緩緩駛入江麵,甲板上的禁軍緊握長槍,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對岸。忽見梁山戰船如黑雲壓境,千艘戰艦整齊列陣,桅杆上的“替天行道”大旗獵獵作響。
船頭,楊誌身披玄鐵甲胄,手中樸刀直指蒼穹。隨著一聲暴喝,刀鋒劃破暮色,江麵突然翻湧如沸,一條青色巨龍虛影破水而出。龍身盤繞江心,龍須掃過浪尖,龍目如燈籠般猩紅,張口噴出白霧,將半片江麵籠罩其中。這異象持續十息之久,童貫死死攥住船舷,冷汗浸透官袍,身旁將領更是雙腿發軟,手中兵器哐當墜地。
張橫率領的水鬼營則如遊魚穿梭,卻未發動攻擊,隻在官船四周翻騰,以精湛水技展示威懾——這既彰顯梁山實力,又刻意留有餘地,暗示談判可能。
當童貫被迫渡江談判時,李俊的海船悄然逼近。渾濁的江水中突然傳來陣陣怪響,一條巨型章魚虛影緩緩浮出水麵。觸須纏繞官船,吸盤清晰可見,仿佛下一秒就能將船隻碾碎。然而,章魚並未施害,而是穩穩托起船身,用五息時間將官船送至對岸碼頭。
童貫臉色慘白,癱坐在甲板上。這詭異一幕不僅展示了梁山對水路的絕對掌控,更讓他明白:自己的生死,不過是對方一念之間。
談判桌上,木盒被緩緩推開。高俅的頭顱赫然在目,麵色猙獰。就在童貫倒吸冷氣時,盒中突然騰起一股黑氣,在空中凝成巨大的“貪”字。這是安道全特製的藥劑,遇空氣便發生變化,將高俅的罪狀具象化。
梁山軍師吳用搖著羽扇笑道:“高太尉魚肉百姓、貪贓枉法,此‘貪’字便是他一生寫照。若朝廷執意與我等為敵,下一個出現在木盒中的,會是誰的頭顱?”
童貫看著那久久不散的“貪”字,後背發涼。這場精心設計的“死亡使團”,不僅震懾了朝廷,更巧妙地將高俅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為後續談判和政治博弈奠定了堅實基礎。
童貫回到京城,誠惶誠恐地踏入皇宮。大殿之上,龍椅威嚴,宋徽宗端坐在上,神色冷峻。
童貫撲通一聲跪地,聲音顫抖:“陛下,梁山賊寇…不,梁山忠義之士,誅殺了禍國殃民的高俅,現特命臣獻上其首級,以表對陛下、對朝廷的忠心!”說著,他將盛著高俅頭顱的木盒往前推了推。
宋徽宗眉頭緊皺,目光落在那木盒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童貫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隻是如今山東之地,官場黑暗汙濁不堪,貪官汙吏橫行霸道,百姓苦不堪言。梁山方麵懇請陛下,撤回山東境內所有官吏。他們願自行選拔賢能之才,保境安民。並且,每年向朝廷繳納錢糧三十萬石,以此來證明他們並無反意,隻為守護一方百姓。”
宋徽宗聽聞,臉色愈發陰沉,沉默良久後,冷冷開口:“此事容朕思量。你且退下,若梁山再有異動,唯你是問!”童貫額頭冷汗直冒,連磕三個響頭,才戰戰兢兢地退下。
走出皇宮,童貫望著陰沉的天空,心中滿是憂他深知,梁山這看似大膽的請求背後,是精心的謀劃,而朝廷,此刻已被卷入一場複雜的政治漩渦之中,不知該應對。
中秋夜,汴梁城頭的梆子聲剛響過三更,守城士卒忽見黑影自天際飄來。三千紙人著玄色甲胄,手持白紙長刀,無風自動地掠過護城河,直撲城牆。當巡邏隊的火把照亮紙人麵容時,詭異的一幕發生——這些紙人突然化作萬千火蝶,在夜空中翩躚起舞,轉瞬又聚成猩紅十字,懸浮在城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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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官則和,留官則戰!”十字火光中,鏗鏘的字句如雷鳴般炸響。待守軍回過神,火蝶已消散在夜色裡,唯有地麵殘留著零星焦黑紙灰。次日清晨,滿城百姓仰頭望著城樓上若隱若現的焦痕竊竊私語,這則消息很快傳入皇宮,連宋徽宗批閱奏折的手都微微顫抖。
長江之上,穆弘的船隊如鐵索橫江,將滿載漕糧的官船儘數扣押。七日內,汴梁城的米鋪前擠滿了搶購的百姓,米價從一貫一石暴漲至三貫。權貴府邸的管家們手持銀票四處奔走,卻隻見糧店紛紛掛出“售罄”木牌。
第七日黃昏,數十艘糧船突然解開鎖鏈,船帆上猩紅大旗獵獵作響:“明日米價,取決於今日聖裁!”船工們故意將糧袋堆積在甲板上,金燦燦的稻穀在夕陽下泛著光,宛如對朝廷的無聲嘲笑。消息傳入朝堂,蔡京拍案而起,卻見童貫癱坐在太師椅上,喃喃道:“他們…連天子的糧倉都能拿捏。”
金鑾殿內,童貫正戰戰兢兢奏報梁山事宜,忽覺雙眼刺痛如針紮。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他下意識抹了一把,滿手皆是鮮血。還未及呼救,喉間突然不受控製地發出魯智深的暴喝:“再派狗官擾山東,爺爺超度汝等見真魔神!”那聲音震得殿內梁柱嗡嗡作響,文武百官驚恐後退,宋徽宗更是打翻了案上的茶盞。
三息過後,童貫癱倒在地,血淚驟停,仿佛一切隻是幻覺。唯有他自己知道,方才喉間的灼燒感仍清晰可辨。次日,宮中便傳出皇帝龍體抱恙的消息,而朝堂之上,關於梁山的每一句爭論,都多了幾分忌憚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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