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穀城的清晨,薄霧如紗,籠罩著這座烏孫故都。城牆上的漢軍旌旗在微風中輕輕擺動,旗麵上的“張”字隱約可見。
張遼站在城頭,遠眺著逐漸蘇醒的城池。三年前,他奉命經營大宛、康居、烏孫三地時,這裡還是一片混亂。貴族割據,奴隸貧民備受壓迫,各部族間仇殺不斷。
“將軍,識字班的孩子們已經等在學堂了。”太史慈走上城頭,打斷了張遼的思緒。
張遼轉身,臉上露出難得的笑意:“子義,那些胡人孩子學得如何?”
“進步神速,尤其是那些奴隸出身的孩子,格外珍惜學習的機會。”太史慈感慨道,“有幾個孩子已能背誦《論語》篇章了。”
張遼點頭,目光再次投向城外那片新開墾的農田。三年來,他不僅以鐵腕肅清了三地負隅頑抗的貴族勢力,更重要的是,他帶來了一種全新的治理方式。
“周倉和管亥何在?”“一早在幫城南的寡婦修繕房屋,那家的兒子去年病死,留下老母幼子,田地無人耕種。”“褚燕呢?”“正帶領兵士們為百姓挑水劈柴,這是今天的輪值任務。”
張遼滿意地頷首。他麾下的將領們已不再是單純的軍人,更成了這西域之地的父母官。三年前,當張遼初到大宛時,麵對的是貴族們的傲慢與平民的恐懼。
他記得第一場麵對貴族的宴會,那些身著錦袍的城主們言語間滿是試探與不屑。
“漢將軍遠道而來,不知帶了多少兵馬?我大宛勇士亦是能征善戰之輩。”一位肥胖的貴族舉杯笑道,眼中的輕蔑毫不掩飾。
張遼不動聲色地飲儘杯中酒,緩緩道:“我帶來的不隻是兵馬,還有能讓百姓安居樂業的方法。宴會不歡而散。不出半月,那些貴族暗中勾結,試圖以數千私兵圍攻張遼所在的城池。
那一戰,張遼僅以八百並州鐵騎,便擊潰了貴族聯軍。戰後,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將俘虜儘數屠戮,而是做出了令所有人驚訝的決定。
“貴族及其家眷,一律遷往並州安置,不得攜帶財物。其土地、牲畜、奴隸,儘數分與平民和奴隸自己。”張遼的命令迅速傳遍三地。
反抗的聲浪此起彼伏,但更多的平民和奴隸看到了希望。
隨後三年,張遼與部下們用實際行動贏得了人心。
太史慈組織兵士開鑿水渠,引天山雪水灌溉農田;周倉力大無窮,帶領士兵為百姓修建房屋;管亥粗中有細,負責分發農具種子;褚燕則因出身貧寒,格外體恤民情,成了平民與軍隊間的橋梁。
夜晚,各城的識字班裡燈火通明。胡人孩子們咿呀學語,跟著漢人老師念著“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成人班則更注重實用,學習漢字和算術,以便更好地管理分得的土地和牲畜。
“學得好的人,可送往並州學院深造,學成歸來造福鄉裡。”張遼向眾人承諾。
三年過去,三地湧現出大批平民出身的管理人才。昔日奴隸成了村長,放羊娃當了賬房,甚至連女子也因學習能力強而被提拔為文書。
這日清晨,張遼召集眾將在赤穀城府衙議事。
“朝廷有令,命我打通西域商路,直抵怛羅斯。”張遼展開地圖,手指劃過預設的路線,“我們從赤穀城出發,經姑墨、溫宿,翻越拔達嶺,西行至怛羅斯。”
太史慈皺眉道:“將軍,怛羅斯王阿而斯汗有三萬精兵,兵種完備,裝備精良。我們雖有三地歸附軍隊五萬,但真正能倚重的隻有一萬二千並州軍。”
倉拍案而起:“怕什麼!咱們並州鐵騎天下無敵!”管亥也附和道:“就是!那些西域兵雖然戰力一般,但壯聲勢也是好的。”
張遼抬手止住眾人的議論:“阿而斯汗確實是一強敵,但我們的目的不是征服,是打通商路。若能不戰而屈人之兵,自是上策。”
褚燕沉吟道:“將軍,我們在三地的治理已見成效,何不派使者先往怛羅斯,陳述利害?若怛羅斯王願開通商路,豈不免去刀兵之災?”
張遼讚許地點頭:“正合我意。但也要做好戰的準備。太史慈,你領三千騎,先行偵察;周倉、管亥整頓步兵;褚燕負責糧草輜重。”
眾將領命而去。
三日後,一支由漢人與當地胡人組成的使團出發前往怛羅斯。使團中有一位名叫阿爾坦的年輕人,他原本是烏孫貴族的奴隸,因在識字班表現優異,被提拔為翻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