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授猛地轉身，金絲眼鏡滑到鼻尖也渾然不覺，目光灼灼地盯著趙峰：“王局確實提過，會派一位特彆專家過來幫忙，原來就是你！”
張教授突然抓住趙峰的手臂，語氣裡帶著近乎狂熱的激動：“趙博士，我們找這個能解開中微子謎題的人，已經整整二十年了！”
老周冷哼一聲：“彆又是光說不練的假把式，到時候隻會讓人失望。”
張教授的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老周！趙博士是王局親自指派的專家，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專家？”老周猛地轉身，地質錘重重砸在鐵皮箱上，迸出的火星濺在張教授腳邊：“我隻知道二十年前也有專家拍著胸脯說萬無一失！結果呢？三十條人命永遠埋在了戈壁！”
老周脖頸青筋暴起，指向醫療帳篷方向，“遠的不說，就單單現在小李的腿爛成那樣，你還要我笑臉相迎？”
老周踹飛帳篷門的瞬間，揚起的沙塵撲在地質圖上，將風蝕峽穀的標記染成斑駁的土色。
張教授手忙腳亂地扶住傾倒的煤油燈，鏡片後的眼神滿是窘迫：“趙博士，葉小姐，老周他不是針對你們。”
“我知道，老周這個人，刀子嘴豆腐心！”趙峰表示理解。
“這樣吧，我帶你們在營地裡住下。”
“有勞張教授了！”
張教授提著煤油燈在前引路，昏黃的光暈在沙地上搖晃，將三人的影子拉得漫長扭曲。
穿過林立的軍用帳篷，遠處傳來發電機的嗡鳴與勘探隊員壓低的交談聲，在戈壁的夜色中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這是營地最好的帳篷。”張教授掀開厚重的帆布簾，裡麵擺著兩張折疊床、簡易書桌，角落還堆著幾箱壓縮餅乾和礦泉水。
張教授有些局促地搓著手，金絲眼鏡滑到鼻尖：“雖然簡陋，但至少能擋擋風沙！”
“已經很好了。”趙峰將背包放在桌上，開始熟悉這個帳篷。
趙峰注意到帳篷內側掛著張泛黃的合影，年輕的張教授站在隊伍中間，身旁的老周抱著地質錘，臉上還帶著未褪去的青澀。
帳篷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老周的聲音裹著沙礫傳來：“張教授，大事不好了。”
老周掀開門簾的動作驟然僵住，目光掃過趙峰和葉淩，冷笑一聲，“嗬，還真把這兒當養老院了？”
“老周，說話客氣點！”張教授厲聲喝止老周無禮舉動：“趙博士是上麵派來的專家，葉小姐更是我的貴客。”
老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貴客？等下看他們還能不能端著架子當貴客。”
張教授漲紅著臉擋在兩人中間，金絲眼鏡險些滑落：“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你說的大事不好到底是什麼？”
“電磁風暴半徑擴大到八公裡，預計半小時後抵達。
紅色警報在營地內瘋狂閃爍，張教授的衛星電話屏幕不斷彈出警告，電磁風暴的紫色雲團已在天際線翻湧，如同一隻即將合攏的巨爪。
“還有三十分鐘！”張教授扯著領口，金絲眼鏡滑到鼻尖：“通風係統失效，地下掩體最多承受五級磁場，這次風暴預測強度，怕是要摧毀整個營地。”
張教授的聲音戛然而止，喉結艱難地滾動。
“通訊設備全部失靈！勘探車的電子係統失靈，我們要完了！”
“這不是自然災害。”趙峰冷靜說道：“二十年前，科考隊意外激活了遺跡的能量核心自毀程序。風暴每擴大一公裡，就意味著核心的坍縮速度增加一倍。”
“你瘋了？用這種鬼話糊弄我們？”
“看看這個。”趙峰展開燒焦的日誌殘頁：“他們當年記錄到核心發出的次聲波，和現在的電磁頻率完全吻合，這是一場跨越二十年的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