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將外賣在堆滿實驗報告的辦公桌上攤開,糖醋排骨的香氣頓時彌漫開來:“你知道嗎?賣報的大爺跟我說,今早報紙剛擺出來就被搶光了。”
趙峰拉過椅子讓她坐下,目光掃過她被寒風吹亂的發絲:“其實不用特意給我送外賣,我隨便對付兩口就行。”
趙峰夾起一塊排骨放進葉淩碗裡:“這段時間讓你擔心了。”
“說什麼呢!”葉淩把剝好的蝦仁放進他碗裡,語氣裡帶著嗔怪:“那天在新聞上看見你被那麼多話筒和鏡頭圍著。我生怕你被那些問題傷到。”
趙峰輕輕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因為拎外賣袋留下的勒痕:“有你在,再難的坎都能跨過去。”
“嗯嗯。”葉淩害羞的低下頭。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雪,細碎的雪花撲在實驗室的玻璃上。
葉淩起身拉開窗簾,遠處醫院門口仍亮著星星點點的燈光,隱約可見幾個舉著相機的身影。
但此刻的喧囂仿佛被按下靜音鍵,她轉頭看向趙峰,發現他正盯著自己帶來的報紙發呆。
“對了!”葉淩從包裡掏出張皺巴巴的報紙:“樓下賣報大爺硬塞給我的,說一定要讓你看看讀者留言。”
葉淩展開報紙,社會版邊角處用紅筆圈著幾行字:“趙博士,我奶奶看了新聞,現在天天催我考醫學院”
“希望趙博士保護好身體,我們還等著您攻克更多難題”。
趙峰的喉結微微滾動,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你看,這些溫暖的回應,都是因為有你在背後默默支持我。”
他伸手將她一縷散落的發絲彆到耳後,“以後不管多忙,都等你送飯。”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實驗室裡的燈光卻愈發溫暖,將兩人相視而笑的身影,溫柔地揉進這方獨屬於他們的煙火人間。
深夜的書房裡,薛院士死死攥著《華國日報》,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頭版上,錢老身姿筆挺地站在病房窗前行軍禮,左手緊握著趙峰的手,配圖文字“中微子療法取得重大突破”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進他眼底。
“憑什麼......”薛院士猛地將報紙摔在地上,玻璃杯裡的威士忌潑灑出來,浸濕了桌角的論文。
那些曾被他視作珍寶的學術成果,在趙峰耀眼的成就麵前,仿佛都成了廢紙。
鏡中倒映出他扭曲的麵容,金絲眼鏡下的雙眼布滿血絲,嘴角掛著冷笑:“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我倒要看看,沒了錢老這個活招牌,你趙峰還能風光多久。”
妒火在薛院士心中瘋狂蔓延,他想起這些年在科研道路上的種種付出,卻總是被趙峰這個“後起之秀”壓過一頭。
如今,趙峰憑借中微子療法一躍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而自己卻無人問津。
這份憎恨和怨念,如同毒蛇般纏繞著薛院士的心臟,驅使他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隻要錢老出了事,趙峰的一切成果都將成為笑話。
冬夜的軍區第一醫院籠罩在濃重的霧靄中,走廊儘頭的聲控燈忽明忽暗。
薛院士裹緊黑色羊絨大衣,貼著牆根避開巡邏的士兵。
他的金絲眼鏡蒙著一層薄霜,鏡片後的目光死死盯著錢老病房虛掩的門縫,那扇門此刻仿佛成了他扳倒趙峰的最後籌碼。
淩晨三點,監控畫麵突然出現雪花乾擾。
薛院士趁機閃身溜進病房,金屬門把手在掌心沁出冷汗。
錢老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心電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讓薛院士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隻要你出點意外。”薛院士從公文包掏出微型注射器,針頭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趙峰的中微子療法就成了殺人凶器。”
薛院士屏息推開虛掩的房門。
消毒水混著中藥的氣息撲麵而來,心電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裡,錢老突然翻身,渾濁的眼睛在黑暗中驟然睜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