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縷光穿透猩紅迷霧時,白小棠腳下的青銅鎖鏈突然劇烈震顫。
深淵中騰起遮天蔽日的陰影,那是一頭生著九顆狼首的巨獸,每顆頭顱都吞吐著幽藍鬼火,頸間纏繞的鐵鏈上掛滿破碎的令牌。
麒麟令突然爆發出刺耳的嗡鳴,金芒在白小棠掌心凝結成盾,堪堪擋住巨獸揮來的利爪。
“這是‘九嬰噬魂獸’,專為吞噬試煉者心魔而生。”雲瀾的聲音透過光幕傳來,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小心它的嚎叫!”
話音未落,九顆狼首同時發出悲鳴,白小棠眼前的景象瞬間崩塌。
白小棠竟置身於熟悉的山神廟前,爺爺白守山背對著她擦拭斷劍。
“爺爺!”少女狂喜著撲上前,卻在觸碰到老人衣角的瞬間僵住。
白守山緩緩轉身,臉上布滿觸目驚心的裂痕,胸口赫然插著與幻象中同款的斷劍。
“小棠。”他的聲音像碎玻璃摩擦:“是你把麒麟令帶來的,是你害死了我。”
“不!不是這樣!”白小棠猛地後退,卻撞進一個冰冷的懷抱。
趙峰麵無表情地抓住她的手腕,瞳孔裡翻湧著墨色霧氣:“我們不該跟你來這鬼地方,你的麒麟令根本是災星。”
葉淩的短刃抵住她咽喉,語氣冰冷:“把令牌交出來,或許能換你爺爺一條命。”
三隻雪狐的幻影在她腳邊化為齏粉,銀鈴的響聲變成絕望的嗚咽。
九嬰噬魂獸的鬼火舔舐著她的腳踝,白小棠突然想起爺爺說過的話:“真正的強者不是從不害怕,而是害怕時仍能握緊手中的光。”
白小棠低頭看向麒麟令,金芒正順著裂痕滲入皮膚,那些裂痕竟與白守山臉上的紋路完全吻合。
“你們不是我的朋友!”少女突然咬破舌尖,血珠滴在令牌上,金芒轟然炸開。
趙峰和葉淩的幻影如琉璃般碎裂,白守山的身影化作光點融入麒麟令,斷劍的幻象竟在令牌表麵凝成一道真實的紋路。
九嬰發出痛苦的嘶吼,九顆狼首同時轉向秘境深處,仿佛在向主人發出警告。
“有意思。”青銅寶座上的秘境主人撫掌而笑。
白小棠指尖的血珠還未落地,整個青銅祭壇突然扭曲成液態的鏡麵。
她腳下的倒影猛然伸出慘白的手,將她拽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待意識回籠,少女發現自己竟躺在山神廟的床上,窗外飄著熟悉的桂花香。
“小棠,該喝藥了。”白守山端著藥碗推門而入,白發卻比記憶中更加斑駁。
藥碗遞到她麵前時,白小棠瞳孔驟縮,碗中倒映的根本不是爺爺,而是九嬰噬魂獸的猙獰麵孔。
“爺爺!”她本能地伸手去抓,掌心卻觸到一片冰冷。
低頭看去,她竟穿著囚服,雙手被麒麟令化作的鎖鏈貫穿,鮮血順著紋路流入地下。
抬眼間,山神廟變成了陰森的地牢,趙峰和葉淩站在鐵欄外,眼神冰冷如刀。
“白小棠,你爺爺的死,不過是開始。”趙峰把玩著一把斷劍,劍鋒滴落的血珠在地上彙聚成河:“整個世界都會因為你而陪葬。”
葉淩的短刃抵住她的咽喉,身後突然出現數百具雪狐骸骨:“還記得它們怎麼死的嗎?因為你非要闖這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