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手挽手在沼澤中艱難挪動,每一步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咕嘰”聲。
腐臭的泥漿漫過靴筒,冰冷的觸感順著小腿往上爬,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蟲蟻在啃噬皮膚。
白小棠死死攥著麒麟令,可令牌上的符文早已黯淡,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熱,隻剩下一片徹骨的冰涼。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已經在這片沼澤打轉很久了。”葉淩的聲音裡帶著明顯的焦慮,三隻雪狐也沒了往日的靈動,耷拉著尾巴,小心翼翼地避開腳下翻湧的氣泡。
話音剛落,沼澤深處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嘶吼,緊接著,無數暗紅色的藤蔓破土而出,如同活蛇般朝著眾人纏來。
藤蔓表麵布滿尖刺,還滴落著腐蝕性的黏液,落在鎧甲上便發出“滋滋”的聲響。
“散開!小心那些藤蔓!”雲瀾的聲音從不知何處傳來,顯然他還沒有擺脫困境。
眾人急忙抽出武器,奮力砍向逼近的藤蔓。
這些藤蔓韌性極強,斬斷一處,立刻又有新的部分生長出來。
白小棠揮舞著麒麟令,試圖借助令牌的力量,可令牌卻毫無反應。
就在她分神的瞬間,一條藤蔓猛地纏住她的腳踝,將她往沼澤深處拽去。
“小棠!”趙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與此同時,雪狐也撲上來,對著藤蔓一陣撕咬。
好不容易掙脫藤蔓的糾纏,白小棠卻驚恐地發現,麒麟令與爺爺靈力之間的聯係徹底消失了。
白小棠再次閉上眼睛,全力感應,可腦海中隻剩下一片混亂的波動,再也找不到那熟悉的、溫暖的靈力痕跡。
“不,不可能!”白小棠踉蹌著後退幾步,險些又跌入沼澤。
紫光前輩快步上前扶住她,蒼老的臉上滿是擔憂:“丫頭,冷靜點!這空間夾層太過詭異,也許隻是暫時斷了聯係。”
白小棠知道,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
她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在乾擾,我們必須儘快找到乾擾源,不然不敢想象爺爺現在的處境。”
濃稠的瘴氣如實質般擠壓著眾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咽摻著砂礫的腐水。
白小棠將麒麟令貼在額前,徒勞地試圖捕捉一絲靈力波動,令牌表麵的黑色紋路卻愈發深沉,如同蛛網般蠶食著古老符文。
“東南方向的瘴氣濃度有細微變化!”趙峰突然扯開被藤蔓割破的衣袖,露出手臂上淡藍色的能量紋路:“我能感覺到空間褶皺在那裡重疊,乾擾源或許就在那個位置!”
沼澤中騰起的黑霧瞬間吞噬趙峰的身影。
“趙峰!”白小棠朝著霧中撲去,卻被葉淩一把拽住。
三隻雪狐毛發倒豎,對著霧氣發出淒厲的嗚咽,頸間鈴鐺碰撞出不成調的亂響。
在幾人努力下,趙峰被解救出來。
“彆衝動!”葉淩的匕首在掌心旋出寒光:“這霧裡有東西在篡改我們的感知。”
紫光前輩咬破指尖,在空氣中畫出古老符印,精血化作的紅光隻維持了一瞬便被黑霧吞噬。
“是惑心瘴!”紫光前輩的聲音裡帶著震顫:“能將恐懼具象化。大家守住靈台清明!”
沼澤中突然伸出無數慘白的手臂,指甲縫裡還嵌著發黑的泥漿,死死抓住玄甲軍的腳踝。
“這些幻象在消耗我們的靈力!”雲瀾的長劍劈開霧氣,劍刃卻卡在某種無形屏障中。他猛地抽劍,帶起一串火星:“必須找到瘴氣源頭,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一名玄甲軍的鎧甲下滲出黑霧,整個人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兩百九十九名玄甲軍中突然響起蒼涼激昂的戰歌,齊聲吟唱的嗓音穿透腐臭瘴氣:“秘境蒼茫路,吾輩踏歌行!肝膽照日月,鐵血護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