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發現他防護服後天有塊暗痕，在光下頭一下能看見，一下看不見的。
“停下。”程新拽了一下張明遠的胳膊。
“你受傷了咋不說？”
“沒事，”張明遠嗓子都啞了，甩開他的胳膊。
“繼續走。”
程新皺眉頭。張明遠這也反應太大了，讓他有了更多的疑心。
但身後那機械的聲跟擱那催命似的，他倆也隻能繼續往前。
拐了個彎，張明遠突然停那了，靠著牆猛勁咳嗽。
程新瞅了瞅周邊，發現這居然是個死角，兩邊就光有光禿禿的牆。
“你到底咋回事？”程新逼近張明遠，金屬片頂他脖子。“帶我來這是為啥？”
張明遠抬頭，那臉蒼白的也是非常的嚇人。
擱應急燈紅光下看，程新就直接看見有一道黑色從他眼角蔓延開。
“對唔住啦……”張明遠聲音也是抖得厲害得很。“我……我冇得選擇……”
話音剛落，張明遠非常突然地慘叫了一聲，給腦袋抱住，縮成了一大團。
程新也是本能地往後退，結果眼睜睜看著對方皮膚泛光。
“靠！”程新剛轉身想跑，機器人的腳步聲卻是從兩頭傳來。他也是被困住了。
張明遠在地上一個勁抽搐，防護服底下傳出骨頭錯位的“哢嚓”聲。
程新也是抓著工具箱把手，心跳聲在小儲物間裡非常的明顯，“咚咚”作響。
他翻來覆去地找工具箱，目光掃過生鏽扳手、斷掉的螺絲刀、纏成團的電線。
箱底有個舊電擊器，外殼也是劃痕累累，指示燈閃爍地非常微弱。
“聊勝於無啦。”程新嘀咕著揣進兜裡，又抓了幾根結實電線纏在手腕上備用。
外頭傳來金屬摩擦聲，程新屏息貼近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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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門縫，走廊上飄著詭異黑霧，空氣裡一股刺鼻金屬鏽味。
“程……新……”張明遠扭曲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你……跑不掉啦……”
那聲音冰冷刺骨，像金屬摩擦發出的噪音，聽得人頭皮發麻。
程新聽見對方拖著沉重腳步靠近，手心直冒冷汗，兜裡的電擊器硌得生疼。
突然，儲物間頂燈閃了幾下就滅了。
黑暗中，程新聽見頭頂通風管道傳來細微震動，好像有東西在爬。他瞳孔一縮——機器人竟然鑽進通風管道了！
“抓到你啦。”張明遠就在門外。
程新本能地往後跳。“砰”地一聲，儲物間門被撞開，張明遠站在門口。防護服破破爛爛，露出下麵金屬鱗片。右臂完全變成機械臂，五指泛著幽藍光。
“他們說得沒錯，”張明遠歪著頭，黑色液體從眼角流下。“人類……太脆弱啦……”
程新抄起工具箱砸過去，同時矮身從張明遠腋下鑽過。
但他低估了對方速度，一隻冰冷金屬手掌擦過後頸，帶來一陣刺痛。
“呃！”程新咬牙忍痛，撒腿就跑。身後傳來張明遠機械般的狂笑。
“你以為你往哪跑呢？”張明遠的聲音在走廊回蕩。
“這裡每個角落，都是他們的眼睛……”
視線開始變糊，後頸火辣辣地疼。程新扶著牆，腳步虛浮，一步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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