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哪能夠呢?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我二狗對您,那可是忠心耿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啊!”
他一邊賭咒發誓,一邊偷偷用眼角餘光瞥向一旁的鐵柱。
希望這個平日裡還算說得上話的同伴能幫襯一兩句。
然而,鐵柱卻像一尊石雕般杵在那裡,依舊低著頭。
專心致誌地用那把鋒利的匕首修著指甲,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張虎又惡狠狠地瞪了二狗一眼。
這才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朝那扇緊閉的房門努了努嘴。
“程新那王八蛋,估計也快到了。都給老子把招子放亮點兒!等事情辦妥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說完,他重重地哼了一聲。
轉身又搖搖晃晃地走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被粗暴地關上,走廊裡再次陷入了窒息的寂靜。
隻剩下二狗和鐵柱兩人粗重的呼吸聲。
二狗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冷汗。
心有餘悸地又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房門。
剛剛被勾起來的那股邪火,算是被張虎這一盆冰水給徹底澆滅了。
“媽的。”
他壓低聲音,恨恨地啐了一口。
“真他媽晦氣,白高興一場!”
鐵柱終於抬起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卻沒有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就在這時,修理廠鏽跡斑斑的大鐵門外,隱約傳來了一陣汽車引擎由遠及近的咆哮聲。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
最後,伴隨著一聲尖銳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
猛地停在了大門之外。
二狗和鐵柱精神一振。
霍然站直了身體,警惕地望向大門的方向。
程新,到了。
“吱呀——嘎——”
一聲摩擦聲劃破了廢棄修理廠的死寂。
程新用力推開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
月光正從翻湧的雲層裂隙裡傾瀉而下。
打在他身上,在他身後拖出一條被拉得細長的影子。
鐵門發出的聲響顯然驚動了裡麵的人。
幾乎是同時,一間亮著昏黃燈光的辦公室的門“砰”地一聲被踹開。
一個魁梧的身影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正是張虎。
他手裡還拎著一個綠色的啤酒瓶。
瓶口沾著些許白沫,看樣子剛剛還在痛飲。
他身後,從陰影裡接二連三地冒出更多的人影。
一個個麵色不善,眼神凶狠,手裡或拎著鋼管,或握著砍刀,寒光在月色下若隱若現。
粗略一數,至少有二三十號人。
將不大的院子瞬間填滿,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包圍圈。
虎視眈眈地盯著程新這個不速之客。
“喲,程律師!”
張虎咧開嘴,露出一口被煙酒熏黃的牙齒。
眼神異常清明。
“還真是難請啊!架子夠大的,讓我們兄弟們好等!”
他向前走了幾步,歪著腦袋,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著程新。
程新穿著簡單的襯衫西褲,身形在這些彪形大漢的映襯下顯得有些瘦弱。
張虎的目光中帶著審視。
“嘖,就你這麼個小白臉,乾瘦乾瘦的,跟個娘們兒似的,我那哥哥,怎麼就栽在你這種小屁孩手上了?真是越想越他媽的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