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程先生。請吧。”
治安人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車子一路飛馳,警燈閃爍著冰冷的藍光。
程新坐在後座,雙手直接被銬上。
完全是當做嫌疑人來對待。
很快,車子停了下來。
江市的治安大隊,程新對這裡還是很熟悉的。
曾經的他來過這裡無數次,但都是以律師的身份。
現在,他卻是當做嫌疑人被帶進來。
在辦理了一些手續後,他被帶進了一間審訊室。
房間不大,牆壁是灰色的,透著一股壓抑的感覺。
程新被拷在了鐵椅子上。
旁邊的燈光直衝程新的雙眼。
兩名穿著製服的治安人員坐在桌子的一側。
麵前放著記錄本和筆。
“姓名。”
坐在左側,年紀稍大的治安人員開口了。
“程新。”
“職業。”
“律師。”
聽到“律師”兩個字,兩名治安人員的眼神裡明顯多了一絲輕蔑。
坐在右邊的年輕治安人員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律師?好啊,程大律師。”
年輕治安人員拖長了語調。
“懂法律是吧?那你應該知道,什麼叫故意傷害吧?”
程新心裡一沉,這開場白就帶著明顯的偏見。
“我沒有故意傷害任何人。”
程新依舊堅決。
“我是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
年長治安人員敲了敲桌子。
“程新,你報案說你女朋友被綁架了,你去救人。我們去了現場,是發現了一個人被你打倒在地,傷勢嚴重,還在搶救。你是律師,應該也知道,傷勢達到重傷程度,即便有其他前因,這個‘防衛’的界限也得好好界定吧?”
年輕治安人員接茬道。
“尤其那人身上,好幾個腳印子,一看就是被人踹的。還有dna,都跟你對得上。你這叫正當防衛?踹得人家內臟出血,腦部受到嚴重創傷,這叫防衛?”
程新聽到“內臟出血,腦部受到嚴重創傷”,心裡也是一驚。
雖然他下手是用了狠勁,但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可他當時顧忌蘇沐的安危。
而且那鐵柱手裡拿著凶器,完全是拚死一搏。
“對方手裡有刀!”
程新強調道。
“他威脅要傷害我女朋友,我不得不反擊!我當時是為了救人,他先對我動手的!”
“手裡有刀就必須往死裡踹嗎?”
年輕治安人員冷笑道。
“程律師,你這‘防衛’的尺度是不是大了點?還是說,你本來就想借著救人的機會,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長眼的家夥?或者說,泄私憤?”
“我沒有泄私憤!”
程新有些惱火,但努力壓製住情緒。
“我是在完全被動的情況下進行的自衛反擊。而且,除了他,還有一個叫張虎的人,他當時從後麵偷襲我,導致我後腦勺受傷。你們可以檢查我的傷勢!”
程新指了指自己的後腦勺。
年長治安人員掃了一眼程新,不置可否。
年輕的那個撇了撇嘴。
“受傷?那點擦傷算什麼?跟床上躺著的那個比起來,簡直是毛毛雨。”
“那不是擦傷!”
程新語氣加重。
“那是被人用硬物砸的!如果不是我躲得快,可能就不是這點傷了!”
“行了行了。”
年長治安人員不耐煩地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