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話時，雲嘉一臉的坦然，從她臉上，薑萊甚至看不出一絲的後悔。
薑萊吸了吸鼻子，艱澀地問：“雲嘉，你當時，有考慮過許複澍的感受嗎？”
“你難道不怕他……”
有些話，點到為止。
雲嘉也確實聽明白了。
當下，她微有幾分恍惚，沒多久，她自嘲一笑，“一一，愛情對我來說，是一種奢侈品，你大概隻看到了我和他的幸福溫馨時刻，但你不知道，其實，和我這樣的人談戀愛，阿澍挺痛苦，也挺累的，這段感情，他一直都是妥協的那一方。”
“我擰巴，自卑，渴望愛，又質疑愛，時常神經質，時間久了，我會把他對我的愛耗光掉的，等到了那時，沒了愛情澆灌，我就徹底枯萎了。”
“我已經料想過我和他的結局，既然我們最終的結果是走散，那還不如我快刀斬亂麻。”
“阿澍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大學的時候，他告訴我，他最大的夢想是有一個自己的家，家裡有我和她，還要有一雙兒女，可你知道嗎，在高瞻的折磨下，我已經失去了當母親的權力，所以，許複澍所期待的生活，我給不了。”
聽到最後，薑萊難過到呼吸不暢。
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她一年前跳樓的決絕。
因為那個夢想，不僅是許複澍的，更是雲嘉自己的，當年，她倆躺在一張床上暢想過，要把自己最完整的愛給自己的孩子。
後麵很久，薑萊都沒再出聲。
因為，連她都找不到雲嘉活下去的理由。
更何況當時備受打擊的雲嘉。
像大學期間那樣，薑萊將腦袋放在雲嘉肩上靠著，她拉著她的手，悶悶地問：“那你下去後，過得還好嗎？你找到你媽媽了嗎？”
耳邊，女孩聲音語調上揚了些。
“找到了，我剛下去的時候，是她來接的我。”她雀躍地分享，“她比我記憶裡的她還要更年輕一些，她抱住我，告訴我不會再讓我受委屈了，一一，有媽媽的孩子真的很幸福。”
“所以，你不用太惦念我，我現在很好。”
薑萊垂眸盯著她長胖了一些的小手，信了她嘴裡說的“幸福”，雲媽媽燒了一手的好菜，肯定會把雲嘉養得白白胖胖的。
喉嚨很酸，她啞聲，“好，我答應你。”
雲嘉反牽住他的手，認真地交代著。
“一一，你不用急著來見我。”
“我最愛的家人在下麵，所以，我沒什麼猶豫就下來了，但你不一樣，你才剛跟你的家人相認不久，你也才剛打開心扉去愛人，你彆浪費了你愛人的能力，所以，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癌症不可怕的，一一，你還是早期，隻要你願意接受治療，以後，肯定還是能活蹦亂跳的。”
“你得對自己多些信心，我會保佑你的。”
“所以，彆犯傻，彆放棄，你得珍惜和父母再遇的機會，也彆放棄一個深情男人對你的愛，愛能戰勝千軍萬馬，這事，對我和許複澍來說，可能並不靈驗，但對你和靳盛時來說，卻是合適得很。”
她一下子交代這麼多，薑萊有預感，她很快就要從夢中醒過來了。
趁著還有時間，她慌忙問：“為什麼對你和許複澍來說不靈驗，你們之間是不夠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