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萊當然是沒聽到的,她不僅沒有心慈手軟,反而手上動作更狠戾了些。
演戲麼,就是得逼真。
隻有逼真了,看客才會信。
眼看著她砸碎紅酒瓶就要往許複澍的方向去,靳隨歡人驚得後背發涼,雖然,她現在非常地害怕,但還是不管不顧一把拽住了薑萊的手。
“薑萊,我看你真的是瘋了!”靳隨歡聲線發抖,她一邊拽著薑萊,一邊慌亂衝著許複澍擠眉弄眼,“阿澍,你趕緊離開這裡。”
聽到一聲親昵的“阿澍”,薑萊手上動作停了一瞬,很快,那雙猩紅的眼眸布滿寒意,“阿澍,你喊他喊得這樣親昵,你倆是什麼關係?”
這樣的薑萊,還是靳隨歡第一回見。
見她這般,她有那麼一瞬,被唬住了。
按照以往,她那傲然的性格,肯定會一句“關你屁事”回擊,但現在,薑萊滿身都是藏匿不住的怒火,以及此刻她手裡還握著一個半碎的酒瓶。
她真是怕她一個情緒激動,就把碎掉的酒瓶往她脖子上捅。
咽下緊張的唾沫,她難得好聲好氣地解釋,“我和他之前沒什麼關係,就是合作學習關係,你……你彆誤會。”
薑萊眼眸輕眯,眸光審視,“誤會?”
這話,薑萊自然是故意反問的。
為的就是給許複澍時間英雄救美。
雖說許複澍以身犯險,接近高瞻這件事,她並不認可,但她太清楚許複澍骨子裡的執拗了,幫雲嘉報仇這事,他勢在必得,如果她一味地阻攔,那麼,他肯定會像去年一樣選擇玉石俱焚。
而今,已經過去一年了。
剛才兩人的談話,足夠讓她看出,他現在已經成熟不少,並且能沉得住氣了。
隻要他不想著一命換一命,而是選擇循序漸進的態度,她還是願意陪他演這出戲,靳隨歡和靳允驍感情好,靳隨歡喜歡許複澍,她相信就算高瞻再怎麼的刁難,他也得賣靳允驍一個人情。
雖說利用靳隨歡並不光彩,但本身,靳隨歡他們就不是什麼好人,既如此,他們降低一次道德底線又有何不可呢。
反問出的話許久得不到回複,薑萊身體前傾,幾乎用死亡眼神凝視著靳隨歡。
“很難回答?”
靳隨歡幾乎沒怕過薑萊,但此刻,她那恨不得撕碎她的眼神,真的叫她心底發寒。
就在她不知所措時,對麵的許複澍過來了。
他絲毫不懼薑萊手裡的酒瓶。
將靳隨歡拉到自己身後後,他一臉冷意,眸底起了幾分暗意,“薑萊,你何必為難她。”
“剛才事情,我已經和你解決清楚了,一年過去,我已經走出來了,現在你咄咄逼人,恨我背叛了雲嘉,是你自己拎不清,你走不出來,難道也要逼著我跟著你一起活在過去嗎?”
“當初,醫院的診療結果清清楚楚,雲嘉是因為抑鬱症才想不開,最開始,我也恨過,甚至大言不慚說要幫她報仇,可事實上呢,我連仇人都找錯了,如果不是遇到了童彤,我現在可能還和你一樣,活在過去的悲傷裡。”
“薑萊,聽我一句勸吧,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我和雲嘉已經是過去式了。”
雖然心中清楚,許複澍這是在說反話,是在演戲,但薑萊聽到耳裡,心口的悲傷還是溢了出來,後麵,眼淚滑出來時,她整個人都是落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