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句話落下,整個病房裡一瞬間寂靜無比,這種寂靜就像是深夜的墓地,夾裹著陰冷駭人的寒意。
裴知衍看著她,眼瞳猶如打翻的墨汁,幽沉而危險。
麵對他的目光,唐唯願頭一回沒有避開,而是迎上去,唇角甚至勾起抹輕弧。
她本就生的極好看,這一抹輕弧,讓她整個人突然明豔像是一輪豔陽,使人心裡的陰暗無所遁形。
裴知衍看著這張臉,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認真仔細地看過了。
眼前的女人,就像是一夕間長大,不再是那個剛進裴家,連說話都低著頭的小女孩了。
甚至,她開始朝自己伸出爪子。
明明他才是她的主人,她怎麼敢對他這樣說話。
唇角慢慢勾起,裴知衍怒極而笑,這一笑,卻更讓人心生懼意。
唐唯願知道,他是氣急了。
而這樣的裴知衍,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唐唯願。”
麵前的男人薄唇微掀,將她的名字念的分外廝磨,落在旁人耳中,就像是情人的呢喃。
他的手抬起,指腹微微拂過她飽滿而泛著淡色的唇瓣,直到將她的嘴唇徹底按緊,緊到唇瓣周圍的皮膚都泛起隱隱的湛青色。
牙齒貼合著嘴唇內壁的軟肉,裴知衍用了很大的力氣,就像是要將她的嘴巴死死封住。
淡淡的血味湧出,一股腥氣自牙床湧向喉嚨,她能感覺到那種腥甜的味道,在整個口腔裡彌漫。
“看來你當真是忘了自己的主人是誰了。”
裴知衍彎下脊背,頭貼近唐唯願,微微側起,在她的耳邊低低而出。
男人說話時噴薄出的氣息,就像是地獄的火,順著耳道,肆無忌憚地鑽進她的大腦深處。
那被深埋在深處的記憶,像是被打開了盒子,一瞬間傾瀉而出。
“願願,你記住,以後隻聽我一個人的話,你就可以留在裴家。”
“願願,你隻能陪在我身邊。”
“願願,你是爺爺領回來陪我的,就像這個掌心球一樣。”
明明不過十幾歲的少年,一遍又一遍告訴她,她隻能是他裴知衍的玩具,任他如何拋出,最終落下的地方,隻能是他的手掌心。
冷汗就這樣慢慢溢出,很快,她的後背處濕漉一片,全身也開始冷的發顫。
而這時,耳側的男人,似乎仍然沒打算放過她,繼續用著像是惡魔般的低語。
“既然你這麼想玩,那我就好好陪你玩一次貓抓老鼠的遊戲,現在遊戲開始,小寵物。”
話音落下,裴知衍眼底勾起隱隱的興奮,他將身子直起,目光抽離已經猶如石化般的唐唯願身上。
直到房間再一次安靜下來,空氣中那屬於男人的陰怖氣息消失,護士走進來。
“唐小姐,你的手這是怎麼了?”
唐唯願蒼白著臉色,看向護士,失血的感覺,讓她眼前漸漸模糊不清,唇瓣一張一合,聽不真切的話語溢出。
“裴知衍,這一次,我不會再當你的寵物了……。”
……
失血過多加上肺炎,唐唯願在醫院整整住了一個禮拜,才終於出院。
這個星期,裴知衍都沒有再出現過,但唐唯願知道,她既是徹底惹惱了他,他就不會善罷甘休。
出院的當天,她就去了公司,一進去,就察覺公司的氣氛有些怪異。
“唐總,您回來了,身體好些了嗎?”
助理沈蘭茜迎過來,從她手裡接過行李包。
“公司這個星期沒什麼事吧?”
聽到唐唯願的話,沈蘭茜停下腳步,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她望向對方,沈蘭茜左右看了眼,這才壓低聲音。
“您不在的這個星期,裴少拿了您手裡正在談的項目,現在正在您的辦公室裡。”
聽到這句話,唐唯願神情一緊,“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沒告訴我?”
“前天,裴少說唐總您在住院,讓我們不要打擾你,而且是裴董親自下的令,所以……。”
“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先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