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蛋糕刀的手頓住，唐唯願看著裴知衍一瞬間轉變的神色，唇角彎起淺弧。
今天這場笑話，足夠她樂上好久了。
沒有用過心的人，所謂的“製造驚喜”，不過就是自以為是。
他以為感動到了彆人，但卻變成了小醜。
望著裴知衍臉色寸寸裂開，再到眼底浮上慍怒，唐唯願慢慢將手收回，不忘記再插上一刀。
“如果沒記錯，黎小姐的生日是今天。”
她的話，讓裴知衍倏地望向她，眼眸微眯，眼底壓抑的是洶湧的情緒。
看著他這樣的反應，唐唯願笑容比剛才更加耀目。
看，裴知衍連生日驚喜，都下意識按照黎雪的喜好來的。
黎雪喜歡像公主一樣的被人捧在掌心，喜歡一切浪漫和特彆的驚喜。
她的生日是在今天。
唐唯願也奇怪，自己怎麼會記得那麼清楚。
但有些東西，就是很玄妙，自然而然就記憶深刻，哪怕沒有刻意去記住。
這大概也是一種下意識。
因為她曾經那麼在意裴知衍，所以對裴知衍在乎的人，她也會放在心上。
她臉上明豔的笑意，落在裴知衍眼中，讓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到，自己似乎是過分了。
她笑的越明豔，此時她的心裡一定越難受。
尤其是當她說出她的生日是在冬天，今天是黎雪的生日時，裴知衍覺得，唐唯願一定是心如刀絞。
難過的不敢說出來，隻能強顏歡笑。
這樣一想，他眼底方才湧上的沉意，頃刻間由濃轉淡，將握著刀的手用力往下一按。
“那就為慶祝我們第一次約會。”
手腕重重沉下去，唐唯願目光落在那塊生日蛋糕上，眼底無悲無喜，原來對已經絕望透頂的事情，她真的已經不在乎了。
第一次約會。
裴知衍大概以為，自己聽到這句話，會欣喜若狂吧。
畢竟從她喜歡他開始，她就在等他親口承認，等一個光明正大待在他身邊的位置。
哪怕裴遠山讓他們訂婚，他也從來沒有承認過她未婚妻的身份。
在外人眼中，她仍然隻是裴家的寵物，不配站在裴知衍的身邊。
裴知衍知道她在意什麼，所以在這難堪而又尷尬的一刻，將他自以為她仍然在意的東西給她，就可以將剛才發生的一切，一筆勾銷。
從前，他是不會示弱的，哪怕再過分的事情，他也沒有哄過她，服過軟。
唐唯願此時覺得，裴知衍大概車禍之後，真的傷了腦子。
“裴少，我還是送您回去休息吧。”
她將手從他的掌中抽回，說完，朝經理看過去。
“半個小時內，將這些收拾好，商場恢複營業。”
素來知道唐唯願處事的總經理，哪裡敢有異議，他從剛才站在一旁，聽到唐總說生日在冬天時，他就已經膽戰心驚了。
“是，唐總，我馬上叫人收拾好。”
他對著耳機吩咐，不多會，鋼琴撤下，大型掃地機入場，商場玻璃上的沉色幕布全部拆除，而那些無人機也很快消失無蹤。
經理的雷厲風行，讓剛才那場鬨劇一樣的驚喜，如同被橡皮擦擦儘，很快找不到一點痕跡。
而在這個過程中，裴知衍靜靜看著，不發一言，直到麵前的蛋糕車也要被推下去，他這才拿起一小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