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淺淺的呼吸,縈繞而來,一雙漆瞳之中,透著一絲邪氣的笑意。
唐唯願伸手擋住他的身體,兩個人僵持著一個姿勢,裴知墨輕笑出聲。
“你吃醋?”
唐唯願有些無語,“裴知衍,你和黎雪的事情,與我無關,讓開。”
她想要推開他坐起來,結果卻見他伸出手指,繞上她耳邊的長發。
“未婚妻這麼大度?”
男人的手指把玩著她的發絲,眼神忽明忽暗,透著暗色。
唐唯願用力一推,裴知墨順勢靠在一旁的副駕駛座。
手枕在頭下,眼睛望著前麵,“唐唯願,你從前不是喜歡我,喜歡的要死要活嗎?”
他的話,讓唐唯願黯了黯眸子,隨後將座椅調回到合適的位置。
將車啟動的瞬間,她淡淡而出,“從前是從前,現在我不喜歡了。”
“哦?是嗎?不喜歡過去的我,還是現在的?”
他問得似是而非,唐唯願將車開出車庫,沒有搭理他。
當車駛出裴家莊園,身邊傳來一聲輕笑,伴隨著裴知墨輕佻的語氣。
“唐唯願,過去的我,彆喜歡了,從現在起,喜歡現在的我。”
聽到這句話,她握著方向盤的手頃刻間收緊,微微側眸。
副駕駛座的男人,正望著前麵,仿佛剛才那句話,他隻是隨便說說。
望著這樣的裴知衍,唐唯願越發心中浮上古怪,就好像明明是同一個人,卻突然間變的不認識了。
她將腦子裡的思緒甩開,專心開車,不再理會身邊的人。
一路上,裴知墨倒沒再說話,而是閉上眼睛小寐,等車停在裴氏旗下的商場時,車剛停下,他的眼睛就睜開了。
“到了。”
唐唯願開口,打開車門下去,裴知墨從另一側的車門下來。
此時商場裡麵正有一場公益畫展,比往常多了很多人,裴知墨抬腿朝著畫廊走去,唐唯願見狀,隻得跟著過去。
當她一走進畫廊,就感覺到一種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各種扭曲黑暗的畫,如同將人帶進了一個逃不出來的漩渦。
她看向畫家的介紹,原來是d國一位抽象派畫家的作品,而這個畫家英年早逝,留下的畫作,大多充斥著瘋狂和扭曲。
這些畫,直到他死後多年,才被從一個倉庫裡找出來,從此之後,成為拍賣界的寵兒,每幅的拍賣價格都很高。
今天這個畫展裡,展出了多幅作品,這些畫被精致的掛在畫廊之中,供人欣賞。
“唐唯願,過來。”
正在這時,裴知墨在前麵開口叫她,唐唯願走過去,便見他指著麵前的畫。
“怎麼樣?好看嗎?”
順著他的目光,唐唯願看過去,頓時被眼前這幅畫所描繪出來的場景,震驚了一瞬。
巨大的黑色房間,一個戴著麵具,四肢扭曲的人,正艱難的伸出手,想要打開麵前透著一絲光亮的門。
看著出來,畫中這個人,用儘全力,但卻還是觸及不到。
而他露出來的脖頸上,筋痕幾乎迸裂,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令人難過和窒息。
整張畫裡,那種渴望與絕望交織而來的氣息,幾乎讓人無法呼吸。
望著這幅畫,唐唯願仿佛看見了自己,那扇門,就像是她想要竭力衝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