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房間裡寒意徹骨,丫鬟低垂著頭,腳步輕緩來到桌前拿起藥膏來到床邊。
床上的曾芙,手臂黑乎乎一片,皮肉翻卷,看著觸目驚心。
丫鬟深吸一口氣,努力穩住自己的手,將藥膏輕輕塗抹在那可怖的傷處。
許是太過緊張,下手的力道沒控製好,曾芙的手臂微微一顫。
丫鬟的心猛地懸起,驚恐地抬眼看向曾芙,卻見她神色平靜,並無怪罪之意,這才暗自鬆了口氣,緊繃的肩膀也微微放鬆下來。
其實不是曾芙不怪罪,隻是此刻的她,全身被灼熱的疼痛包裹,早已麻木不堪。
這點小痛,比起周身的劇痛,實在是不值一提,反倒是藥膏帶來的清涼,讓她感到了一絲久違的舒適。
隨著塗抹的進行,丫鬟漸漸放鬆了下來,動作也愈發熟練、迅速。
待全部塗完,她剛直起腰,就聽到曾芙開口,“去給我抓一隻蟾蜍來。”
丫鬟聞言,手裡的藥膏差點掉落,滿臉疑惑地看向曾芙,嘴巴微張,眼中滿是不解:“蟾蜍?”
“怎麼,連蟾蜍都不認識?”
曾芙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像是裹挾著這冬日的寒霜。
丫鬟渾身一哆嗦,忙不迭地回應:“認識,認識的,奴婢這就去。”
說罷,轉身匆匆跑了出去。
一踏出房門,丫鬟就傻了眼。寒風呼嘯,這冰天雪地的冬日,她上哪兒去找蟾蜍?
她急得在院子裡團團轉,雙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眉頭緊緊擰成一個結。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就被一個婆子攔住,帶到了曾家人聚集的廳堂。
眾人聽聞曾芙要蟾蜍,心裡都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蟾蜍模樣醜陋,除了醫者,鮮有人不厭惡。
他們可不覺得這個時候曾芙要蟾蜍是出於喜歡,肯定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有人皺著眉頭提議:“不能給她蟾蜍。”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讚同。
又有人摸著下巴,沉吟道:“我看,還是得套出她要蟾蜍的目的。”
眾人紛紛點頭。
一番商議後,他們找來一隻青蛙,讓丫鬟帶給曾芙。
對丫鬟來說,冬日找青蛙蟾蜍難如登天,但對有錢有勢的人家,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曾芙看到丫鬟拿來的青蛙,那雙布滿血絲的恐怖眸子瞬間冰冷如霜。
毫無溫度地盯著丫鬟,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你居然蠢到連青蛙和蟾蜍都分不清?”
她的樣子配上這陰森的語氣,讓人膽寒,仿佛置身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