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姚留下的。
明明毫無證據,可蕭縱就是十分篤定。
心臟重重一跳,他抬手,顫抖地摸上那道劃痕,他明明記得,蘇姚的指甲都折斷了,為什麼還會留下這麼深的一道劃痕?
有個猜測不受控製地冒出來,卻又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不會的,如果真是那樣,她一定已經回去了。
“少帥?”
巡警膽戰心驚地看著他,“您看什麼呢?”
蕭縱沒理他,越過他大步往前走,雨水已經徹底將他澆透,他渾然不覺,一寸一寸沿著牆麵看過去,很快,他發現了又一道劃痕。
一道之後,又是一道。
恍惚間,他像是看見了蘇姚在大雨中,扶著牆,避讓著人群,一步一步,艱難前行的樣子。
雨水順著下顎淅瀝瀝淌下,他粗糙的指尖也控製不住地摳進了牆麵裡。
“少帥?”
巡警看了他許久,終於知道了他在看什麼,忍不住小聲提醒,“這裡亂得很,三教九流的都往這裡湊,時常會有人打架鬥毆,牆上有劃痕很正常。”
蕭縱抖著指尖,一寸寸撫過那道劃痕,許久才開口,“這條巷子,通向哪裡?”
巡警臉色有些僵硬,“回少帥,這下百盛的街道雖然又亂又窄,卻四通八達,通到哪裡都有可能。”
蕭縱抬眸,看了眼幽深的巷子。
也就是說,哪怕他知道蘇姚走了這條路,也不能知道她去了哪裡對嗎?
沒關係,沒關係的。
我是蕭家少帥,有的是人馬,有的是權勢,我會找到你的。
他邁開長腿,沿著牆上的劃痕,一個路口一個路口地找。
巡警不敢再說廢話,連忙喊了幾個人一起,四散開來去找蕭縱說的那種劃痕。
可劃痕太多,眾人分辨得十分艱難,本來是想為蕭縱分憂的,最後卻成了他在前麵帶路。
眾人大氣不敢出,亦步亦趨地跟著。
可前麵帶路的人,卻忽然停了下來。
蕭縱往後退了幾步,扒著牆麵看了看,隨即又走到對麵的牆上看了看,臉色肉眼可見的慌張起來,劃痕不見了。
他不死心地往前往後又看了幾次,卻仍舊沒能發現新的痕跡。
的確是,在這裡斷了。
那人呢?
人去了哪裡?
“怎麼不走了?”
陳施寧從後麵追上來,他還撐著傘,可褲子上卻一片泥濘,昂貴的手工皮鞋已經臟汙得不成樣子。
蕭縱沒開口,隻看著前麵的巷子,明明下百盛到處都有門市,到處都是商家,可偏偏,這個地方,什麼都沒有。
一眼看去,全是光禿禿的牆。
為什麼,連家店麵都沒有?
為什麼能這麼乾淨?
他大步往前,可不管走出去多遠,都沒能找到店家,也沒能再找到劃痕。
“你怎麼了?”
陳施寧再次追了上來,見他一身狼狽,有些不忍地舉起傘給他擋了擋雨。
“蘇姚,你再不出來,我就不管你了。”
蕭縱啞聲開口,卻不是說給陳施寧聽的,“你沒帶藥,我如果不管你,你知道什麼下場,出來。”
寂靜的巷子裡,無人回應,隻有雨水落在屋頂上,劈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