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蘇姚心裡嘖了一聲,她想過蕭縱會再找機會見她,卻沒想到會這麼快,但並不影響什麼。
她沒有躲閃,隻靜靜看著門內的人:“少帥,好久不見啊。”
明明隻是尋常的寒暄,卻聽得蕭縱渾身一顫。
好久不見?
豈止是好久。
他活了三十年,從未覺得時間如同這一年一般,那麼漫長,仿佛怎麼都走不過去一樣。
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一步之後又是一步。
眼見著蘇姚近在咫尺,他指尖控製不住地顫動起來。
蘇姚卻在這時,猛地往後退了一步。
蕭縱腳步一頓,眼神一暗,心裡卻仍舊是歡喜占了上風,這世上再沒有什麼事情,是比失而複得更值得高興的了,他不得不咬緊牙才能維持住麵上的冷靜。
何太太識趣地退了下去,將地方留給了兩人。
小雨淅淅瀝瀝,蘇姚撐著傘,靜靜站在那裡,如夢似幻,美得有些不真實。
蕭縱看得貪婪,一寸一寸,恨不能將蘇姚的每一根發絲,每一寸皮膚都刻進腦海裡。
他控製不住地抬起手,他沒能碰到蘇姚,卻接到了她傘上落下來的雨水。
冰涼的,透明的。
卻也是真實的。
他終於,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了,蘇姚的存在。
指尖控製不住地蜷縮起來,他緊緊攥住了拳,下百盛的那條巷子,在他的夢境裡盤桓了那麼久,數不清多少次在深夜把他驚醒。
如今,終於有一個畫麵,能將那個噩夢壓住。
他看得幾乎移不開眼,心口卻驀地疼了一下,他看見了蘇姚的腿。
“你的腿疾怎麼樣了?”
他開口,尾音不自覺顫了起來。
“托少帥的福,已經能忍住了。”
蘇姚淡淡開口,明明話裡沒有任何情緒,卻仍舊刺得蕭縱渾身一顫。
忍得住了……是還沒好對嗎?
他忙不迭開口,“我一直讓人研究你的病因,等有了結果……”
“不用了。”
蘇姚打斷了他,她始終神情冷淡,相較於蕭縱那幾乎克製不住的思念和急切,她平靜得宛如一潭死水,吝嗇於給出絲毫波瀾。
“少帥有話就說吧,我希望,這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麵。”
“不可能!”
蕭縱脫口而出,他上前一步,跨進蘇姚的傘裡,抓住了她的手腕,語氣急切,“你已經回來了,我們為什麼不能見麵?我一直在找你,你去哪了呀?”
他聲音忽然低了下去,“我怎麼翻遍了大半個國家,都找不到你?我知道以前我做的不對,我會改的,我保證同樣的事情我不會再做第二次,蘇姚,我們……”
“少帥。”
蘇姚再次打斷他,神情仍舊毫無波瀾,“我現在,過得很好。”
明明還有一肚子的話要說,明明情緒激烈到幾乎要壓製不住,可這短短幾個字,卻堵得蕭縱瞬間沒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