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香味淡一點的雪花膏?”
蘇姚進了何家的胭脂鋪子,身邊何太太殷勤地笑著,因為先前得罪了蘇姚,她一直想著緩和關係,給蘇姚送了幾次帖子,對方都沒應,趕巧了,今天在路上偶遇,她立刻就將蘇姚請進了自家的鋪子。
“當然有,知道你雅致,我讓人拿最好的來。”
何太太含笑開口,說話間給了夥計一個顏色,夥計立刻去取香膏,她熱情地握住蘇姚的手,“你要是瞧上了那個,日後這一種我就不賣給彆家了,單獨留給你用。”
蘇姚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吃了一驚,何家好大的手筆啊,為了緩和關係,真能豁得出去。
“這可使不得,我也不是什麼……”
“使得,使得!”
何太太連忙打斷她的話,“先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蘇小姐千萬彆往心裡去,我家老爺粗糙慣了,看不懂眉眼高低,少帥這麼看重蘇小姐,怎麼會看上我家那野丫頭,蘇小姐千萬彆和他生氣。”
她不提,蘇姚都忘了這一茬。
事實上這也的確不是什麼大事,如果蕭縱那天沒有發那一通火的話。
想起蕭縱那天氣急敗壞的樣子,蘇姚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用這麼客氣,也不是我要用。”
她給了何太太一個客氣又疏離的笑,“我是想送給金副官的。”
何太太一愣,顯然沒想到蘇姚會這麼說,但隻短短一刹,她就回了神,笑吟吟地開口奉承,“蘇小姐真是心細如發,連少帥身邊的人都能照顧到,怪不得少帥這麼看重。”
蘇姚聽得很不自在,她其實很不想去想蕭縱對她到底是什麼態度,有什麼目的。
她怕想出來的結果,會讓人心煩,還不如不思考,就這麼稀裡糊塗下去。
“都是女人,我瞧著她自然多幾分憐惜。”
蘇姚斂下心神,微笑開口,目光卻掃過了不遠處的屏風,她知道,褚英就在屏風後頭,他為了討好褚太太,用心得很,冬日的炭火,夏日的寒冰,都是他一手操辦。
連香膏頭油這些,他也沒少花心思。
每次何家的鋪子來了新鮮貨,他都會來一趟。
蘇姚輕咳一聲,聲音十分清晰,“少帥也真是的,前幾天把金錦派出去,好些天都沒見人。”
她眼角餘光一直瞥著屏風,瞧見上頭貼了道影子,嘴角一勾,繼續抱怨,“這一回來,身上就是火藥味,衣服磨爛就算了,臉上也粗糙了許多,我才想著給她買幾盒雪花膏塗一塗,但她畢竟是行伍中人,還是要清淡些的。”
“說的是,女人哪有不愛美的,蘇小姐這禮物送的,一定合金副官的心意,來,貴賓室都備好了,咱們進去慢慢挑。”
蘇姚順著她的力道進了門,透過窗戶,她看見褚英急匆匆出了門,開車走了。
她輕輕吐了口氣,做得應該十分隱蔽吧?
她簡單挑了幾盒雪花膏,也準備回去,何太太連忙拉住她,“難得來一趟,多看看,我這裡新來了一批男士香水,你給少帥挑一挑?”
蕭縱用香水?
蘇姚渾身一個激靈,竟然有些惡寒,下意識拒絕了,“他不喜歡這些。”
她還是更習慣男人身上那股混雜著硝煙味的煙草味,他可不是陳施寧那種浪蕩公子哥,香水什麼的,和蕭縱真的很不相配。
“送人也好啊。”
何太太仍舊熱情,蘇姚沒再廢話,抬手去包裡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