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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這個消息,告訴你的父親後。他滿是褶皺的臉上,笑開了花。當天晚上,他高興的帶著你去祖墳磕頭,說張家祖墳冒青煙了!可第二天你醒來後,你看著年邁的父親,蹲在門檻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你知道,他在考慮第二年的束修。
爐中十一年。你父親賣了一畝田,湊夠了來年的束修,讓你再次入了學。聰慧的你,知道父親為了你上學,付出了什麼代價。你學得更認真,表現良好,得到了教師很多的誇獎。可是……你的同學,卻並不開心,因為你他們沒少挨打。然後,你每天晚上回家,身上都會帶幾個腳印。
可這一年,你家本就缺少田地,又碰上了天災,今年的收成就更差了!為了交稅,你的父親和母親,賣了自己的舌頭,變成了啞巴……
爐中十二年。你的父親不想讓你上學了。可是,當得知你被村中的秀才,推薦到縣裡的官塾後,他還是咬了咬牙,砸鍋賣鐵也要供你讀書。官塾不需要教束修,但要交住宿費、夥食費……這讓原本就貧窮的家庭,雪上加霜。你也想過放棄,可你的父親卻不同意了。他摸著你的頭,到:我們張家,一定要出一個秀才,要有一個道官。
爐中十五年。三年的官學讀完,你的成績依舊很優秀。你發現,你的確比同齡人聰明。在縣學童生考學上,你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績。當消息傳到三石村時。你那賣了舌頭,賣了右眼,割了兩隻耳朵……又聾又啞的父親和母親,臉上笑開了花。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爐中十六年。作為縣試第一名的你,並被官學教師推薦到郡裡求學。你在家中等了一年後,你察覺到不對勁,找到了官學教師。可他告訴你:你一個泥腿子出生的玩意,讀什麼書?求什麼學?就憑你那點家底,還真想修仙入道啊?!
你心底極為憤怒。
他求學讀書,就是為了考秀才,當道官的。
後麵,你才知道,縣裡推薦去郡裡求學的十個名額,都被縣中大族子弟占據了。
他們的考學成績,不如你;他們的悟性,也不如你;他們的心性,更是不如你。
可是他們,家底豐厚,卻有資格去郡裡求學,嘗試考秀才、修仙道、當道官……
你遭受了人生的第一次挫敗!
可是……
你不敢辜負父親的期望!
每每想到,他們瞎了一隻的眼睛,被割走的舌頭、耳朵,佝僂的身子,枯瘦如柴的身體……
你不敢忘!
你不敢將這個消息,告訴你的父母;於是,你從家裡拿了三兩銀子,獨自一人去了郡城;準備去郡城尋找考秀才的機會……
到了郡城,你才知道。考秀才的辦法,並不隻有去‘郡學堂’這一條路,也可以上私塾。
你隻要找到一個秀才拜師,讓你為其背書;你同樣,擁有考取秀才的機會……
可私塾的束修,貴的驚人。
五百兩銀子!
天呐!
聽到這個數字,你感覺天都快塌了。
這是你家,三十年、四十年,甚至五十年都未必能賺到的銀子。
你感到無比絕望!
可是,聰明的你,還是想到了辦法。那就是去私塾——偷學。
先把學問搞到手,再想辦法解決錢的問題。
可你的行徑,還是被發現了!
你偷學的途中,被私塾裡的管事逮到,並將你暴揍了一頓,可你還是很高興的。
因為,你今天又學到了一句經文的釋義。
到了夜裡,你在橋洞下舔舐著傷口,寫著給家裡報喜的信,幻想著父親看到信後,那蒼老的臉上露出菊花般的笑容,很是開心……
你在郡城裡,偷學了三年。
這三年來,你自認為你的學問,已比官學、私塾裡的同學都要高明,你有考取秀才的把握了。
你準備湊錢、拜師、考秀才!
爐中二十年。五百兩的巨款,猶如一柄重錘,不停的敲擊著你那不切實際的幻象。
五百兩銀子,實在是太多了!
在這郡城裡,你連生存下去都很艱難,更彆說去存下五百兩的巨款。
你漸漸的感到絕望。
可是,每當你腦海裡,浮現出父親蒼老的麵容,你心底都激發出一股鬥誌。
一定要堅持下去。
你艱辛的攢著銀子,幻想著考上秀才後衣錦還鄉,父母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直到某一天,你偷學的過程中,被新來的一名管事逮到。他下手很重,一拳就打斷了你的肋骨,又一腳踢斷了你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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