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力,你可知罪?”
剛剛來到縣衙門口,陳力便聽見內衙門,傳來一道頗具威嚴的質問聲。
“我何罪之有?”
陳力大步走入內衙,看向質問者。
隻見‘明鏡高懸’的牌匾下,坐著一位身穿紫色官袍、麵容消瘦、留著胡須的中年男。
中年男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上位的氣息。
他就是紫傀信中來鵝城的巡撫。
他姓劉。
聽到陳力的反問,劉巡撫不由得冷哼一聲。
他壓低聲音道:“何罪之有?陳力,你擔任縣尊這段時間,已犯了數條誅滅九族的大罪。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陳力懶得搭理他。
他來到師爺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去,將腳翹到審案的木台之上,斜視著劉巡撫。
“我犯了什麼大罪,還請劉巡撫告知!”
陳力笑道。
“你……豎子無禮!”看著陳力這幅吊兒郎當的摸樣,劉巡撫神色大為不悅。
他從木椅上站起來,雙手背在身後,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本官就一條一條的羅列給你聽。”
“第一,你在任職期間,意外得到‘仙種’,為何不上報給朝廷,反而將‘仙種’發放給鵝城百姓,鼓勵他們大麵積種植?”
“有功不報,欺君罔上,此乃第一死罪!”
劉巡撫‘正氣淩然’的說道。
哦!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他本以為,他做了這件為國為民的大好事,朝廷不會來管他了;沒想到,麻煩雖遲但到。
管他的人,現在才趕到呢!
看著劉巡撫,陳力反問道:“鵝城百姓饑寒露宿、缺衣少食;我手裡既然有‘仙種’,為何不能直接分給百姓種植,解決他們饑寒之苦?這種小事,還要上報朝廷嗎?”
劉巡撫臉上怒意更甚,大聲嗬斥道:“當然要上報。此等仙物,必須得由朝廷掌控、由朝廷統一分配,由朝廷決定歸屬?豈能由你肆意妄為。”
聽聞此話,陳力臉上笑意更甚。
修煉《六滅三絕刀》時,煉屍爐推演六滅之力,一共構建出六大幻境。
其中一半的幻境,都涉及到了不少官場醜聞。
交給朝廷分配?
鵝城百姓能有現在的好日子!
在朝廷為官的,有幾個是為國為民的;有多多少,是自私自利的小人。
他們,值得信賴?!
陳力譏諷道:“我若是將這‘仙種’交給朝廷,朝廷會第一時間將種子分給百姓、分給鵝城的普通百姓種植嗎?”
“我想,如果我將‘仙種’交給朝廷;朝廷內的各級官員,立即就會得知此消息,然後尋機將‘仙種’封存起來。”
“接著,他們就會大肆吞並土地,用各種手段逼迫百姓,交出自己的田地,賣身為奴。”
“等天下所有土地,全部被你們吞並之後;等天下所有百姓,全都成為你們的奴隸之後;你們恐怕才會將‘仙種’放出來,交給百姓種植。”
“哦,對了……”
“那時,百姓已經不叫百姓了,應該叫奴隸;是你們各階官員的家奴,手裡沒有一點田地,隻能世世代代成為你們的奴隸。”
“你們啊!就是趴在黎明百姓身上的吸血鬼;要是沒了窮苦百姓,你連狗屁都不算。”
“你們這種人,豈會容忍百姓富起來?”
陳力盯著劉巡撫,懶洋洋的說道。
他的聲音很輕、也很溫柔,不帶絲毫情緒波動;但不知為何,劉巡撫聽到這些話,就感覺像是有針,在紮自己的耳朵一樣,十分難受。
劉巡撫氣的怒不可遏,目光死死的盯著陳力。
陳力這番話,他卻反駁不了半點。
因為……
他們就是這樣做的,也的確會去這樣做!
陳力手中的‘仙種’,可以改變大唐局勢,甚至能令人割據稱王、號令天下。
這種神物,劉巡撫隻恨不能早點掌握,不能將其收在家中,不能讓他一家獨享。
至於黎明百姓,那關他什麼事?!
他從來沒想過。
也不會去想!
“砰!”
劉巡撫伸手一巴掌,狠狠拍在懸崖公案上;沉重的力道,震得公案發出驚雷之聲。
“放肆!”
“妄議朝廷,罪加一等;朝廷行事,自然有朝廷的道理,有朝廷的布局。豈能由你一個小小的縣尊,私下議論?”劉巡撫嗬斥道。
“偽君子!”
陳力不屑的說道。
此刻,他對這位千裡迢迢跑到這裡的巡撫,心底滿是嫌棄,沒有一點好感。
“你……”
眼前這小子,區區一個八品縣尊。
他為何?
為何敢如此議論朝廷大事?為何敢質疑他?
該死!真是該死!!
劉巡撫怒視著陳力,越發不爽。
他作為巡撫,每到一座縣城;那裡的縣尊,不是好吃好喝的供著他,恭維他。
可眼前這位……
太放肆了!
看著怒火中燒的劉巡撫,陳力不以為意。
他淡淡的問道:“劉巡撫,你說我犯了數條可以誅滅九族的大罪;除了欺君之罪,其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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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一條,就足夠殺你千百遍。”
劉巡撫冷眸斜視,道:“除了欺君之罪外,我來鵝城的路上,我聽聞你‘立生祠、高築牆、廣積糧、練兵馬’。這些,哪一條不夠誅你九族?”
陳力撓了撓頭發。
立生祠,又不是他自願的;廣積糧,是他有求於銀甲少女;練兵馬,是想抵禦妖獸入侵。
無論哪一條,都沒有造反的意圖啊!
不過……
仔細想一下,還真是。
自從殺死那九千歲的義子,奪回屬於自己的縣尊之位後;自己乾的事,還真符合這些罪名。
尤其是知曉海妖即將圍攻鵝城後。
他更是收集糧食、強煉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