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戰場風雲詭譎,秦軍的後勤補給線在趙軍持續襲擾下,已然千瘡百孔。王齕站在營帳外,望著堆積如山的空糧袋,臉色陰沉得仿若暴風雨前的天空。糧草將儘,他心中的焦慮如燎原之火,肆意蔓延。無奈之下,他將目光投向周邊村落,妄圖從百姓手中強奪糧草,解這燃眉之急。
王齕身披厚重鎧甲,手持寒光逼人的青銅戈,帶著一隊如惡狼般的秦軍士卒,闖進一個寧靜村落。村民們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瑟瑟發抖,紛紛緊閉家門。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農,為守護家中僅存的糧食,壯著膽子挺身而出,試圖阻攔秦軍暴行。王齕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猛地揮動青銅戈,“嘩啦”一聲,挑開老農背著的糧袋。陳舊的粟米與穀殼滾落,在青石板路上劃出一道道暗黃弧線,似在預示著村落的衰敗。
“三日之內,交不出五百石粟米,”王齕用戈尖挑起老農衣領,冰冷的戈尖劃破老農粗糙的皮膚,一絲鮮血緩緩滲出。他甲胄縫隙間的血珠也順勢滴落,殷紅的血跡在老農破舊的麻衣上格外刺目,“整個村落充作軍糧。”老農滿臉驚恐,眼中滿是絕望,顫抖著嘴唇,卻一句話也說不出。街道兩側,秦軍士卒如貪婪餓狼,肆意將搜出的陶罐、布帛往馬車上扔。陶罐相互碰撞,發出尖銳聲響,恰似為這場掠奪奏響的悲歌。孩童的啼哭、老嫗的哀求,都被秦軍士卒揮舞皮鞭的脆響無情淹沒。
此時,趙軍營地內,趙括正仔細檢視新製的牛皮水囊。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水囊細密的針腳,一針一線都凝聚著工匠的心血。突然,傳令兵匆匆跑進營帳,單膝跪地,呈上一封緊急軍報。趙括展開軍報,看到秦軍在周邊村落瘋狂掠奪糧草的內容,臉色瞬間凝重。他下意識握緊手中半塊冷硬的粟餅,指關節因用力泛白,片刻後,猛地將粟餅捏得粉碎。“蘇三娘!”趙括高聲喊道,聲音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蘇三娘迅速走進營帳,身姿挺拔,眼神堅定。“帶二十名死士,扮成流民護送糧車。”趙括命令道。隨後,他轉身展開泛黃的羊皮輿圖,營帳內燭火搖曳,光線昏暗,圖上一處突然劇烈晃動——那裡標著如蛛網般錯綜複雜的山間小徑,正是趙武靈王為應對胡騎突襲所修的秘密通道,如今,或許將成為趙軍糧草補給的關鍵。
第一支運糧隊出發的夜晚,月色如水,灑在寂靜山林間。墨離身著黑衣,身影如鬼魅般蹲在村口一棵老槐樹下。他眉頭緊鎖,用指尖蘸起地上新鮮的車轍印,湊近月光細看。車轍印在月光下格外清晰,他眼神中閃過一絲警覺,低聲自語:“車輪間距比尋常牛車窄三寸,是秦人慣用的雙轅車。”話音剛落,遠處傳來一陣犬吠,緊接著,箭矢破空的尖銳聲響劃破夜空。二十名扮成獵戶的墨家弟子迅速反應,動作敏捷如訓練有素的獵豹,迅速張弩。改良後的弩機發出低沉有力的嗡鳴,如夜梟怒吼。三支淬毒箭矢如三道黑色閃電,精準釘入秦軍斥候咽喉。斥候們來不及慘叫,便倒在血泊中,身體抽搐幾下,沒了動靜。
“這些糧車,要從鷹嘴崖過。”趙括指著輿圖上一處斷崖,目光堅定冷靜。鷹嘴崖地勢險要,山道狹窄,僅容單人通行,兩側皆是萬丈深淵,崖底雲霧繚繞,深不見底。山風呼嘯而過,令人頭皮發麻。趙括拿起狼毫毛筆,飽蘸濃墨,在竹簡上寫下密令:“每車配備三根鐵索,遇陡坡時用滑輪牽引。”當第一輛滿載粟米的獨輪車在絕壁上緩緩移動時,推車的民夫們心中滿是恐懼與緊張。他們緊緊握住車把,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望著腳下翻湧的雲霧,仿佛隨時會被吞噬,民夫們額頭上汗珠如雨般滾落,滴在木柄上,將木柄浸得濕漉漉、滑溜溜的。每前進一步,都似與死神擦肩而過,但他們深知,車上糧食關乎趙軍生死存亡,關乎趙國命運,於是咬著牙,一步一步艱難前行。
秦軍很快察覺到趙軍運糧行動的異樣。一次巡邏中,他們俘獲一名趙國樵夫。秦軍將領為逼問出趙軍運糧路線,對樵夫施以殘酷刑罰。皮鞭如雨點般抽打在樵夫身上,鮮血染紅他的衣衫,可樵夫始終緊咬牙關,一言不發。然而,在秦軍殘忍的嚴刑拷打下,樵夫最終還是沒能扛住,供出了山間小道的存在。王齕得知消息後,臉色大變,連夜調集兩千輕騎。為不打草驚蛇,馬蹄都裹上厚厚的棉布,騎兵們如黑色幽靈,悄無聲息地潛入山穀。當他們抵達鷹嘴崖時,眼前景象卻讓他們大失所望。隻見散落一地的車輪殘骸,以及插在岩石上的斷箭,除此之外,一無所獲。“不好!”一名百夫長神色慌張地指向懸崖下方,清冷月光下,數百個裹著桐油布的糧袋正順著事先鋪設好的竹滑道,緩緩滑向趙軍營地。竹滑道在月光下閃爍微光,糧袋一個接一個向下滑去,恰似一條源源不斷的生命補給線,讓秦軍計劃徹底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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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鄲城內,平原君正在府中稱量新鑄的刀幣。他坐在案幾前,神情專注,手中秤杆微微晃動。這時,侍衛匆匆走進來,呈上一封加急軍報。平原君展開軍報,看到竹簡上“民夫死傷過半”的字跡,握秤杆的手猛地一顫,臉上滿是震驚與悲痛。他緩緩抬起頭,望向庭院中堆積如山的糧囤,心中思緒萬千。這些糧食是邯鄲百姓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如今,為支援前線趙軍,他不得不做出艱難決定。終於,平原君咬咬牙,下令:“打開第三號糧倉,所有粟米摻三成麩皮——趙軍能咽得下,邯鄲百姓也能。”與此同時,範雎的密信正快馬加鞭送往長平。密信中寫道:“劫掠上黨諸縣,務使趙軍無糧可征。”送信的信使快馬疾馳,馬蹄揚起的塵土在身後彌漫,仿若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前奏。
趙括站在臨時搭建的了望塔上,目光如炬,看著蜿蜒如長蛇的運糧隊伍在山道間時隱時現。山間道路崎嶇,運糧隊伍前行艱難,每一步都飽含艱辛。這時,一名渾身血汙的民夫在兩名同伴攙扶下,艱難走來。他滿臉疲憊痛苦,懷裡卻還死死抱著半袋受潮的粟米。“武安君,張家莊的青壯……都沒了。”民夫聲音微弱,帶著無儘悲痛。趙括聞言,心中一陣刺痛,緩緩摘下頭盔,將自己的水囊遞給對方。金屬護額上的山形紋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恰似趙國榮耀與堅韌的象征。遠處傳來梆子聲,那是負責警戒的士卒在傳遞平安信號,然而,在這看似平靜的信號背後,卻是無數的犧牲與掙紮。
秦軍的掠奪愈發瘋狂,手段也越發殘忍。某夜,一支滿載婦孺的車隊在官道上緩緩前行。車隊中的人們麵容憔悴,眼神中滿是對未來的迷茫與恐懼。突然,秦軍騎兵如潮水般湧來,將車隊團團圍住。秦軍將領騎著高頭大馬,來到一輛馬車前,伸手猛地扯開帷幕。就在這時,二十具捆著硫磺的屍體突然從車上滾下——這是趙軍提前布下的“火人陣”。屍體落地瞬間,硫磺與空氣接觸,迅速燃燒起來,烈焰騰空而起,照亮整個夜空。埋伏在兩側山坳的弩手見狀,同時發箭。箭矢帶著特製的鐵蒺藜,如一群憤怒的飛蝗,朝著秦軍騎兵射去。鐵蒺藜在空中呼嘯而過,紛紛釘入秦軍騎兵的戰馬體內。戰馬吃痛,紛紛嘶鳴,前蹄揚起,將騎兵甩落在地。一時間,秦軍陣腳大亂,喊叫聲、馬嘶聲交織在一起。這場伏擊戰過後,官道兩側的焦土上,散落著無數未燃儘的家書殘片。微風吹過,殘片隨風飄動,似是那些逝去生命的靈魂在訴說著無儘哀傷。
“範雎這是要困死我們。”趙括將新繳獲的秦軍密信丟進火盆,信中“堅壁清野”四字還未燒儘,便被火焰吞噬。他眼神中透著堅定與決絕,鋪開輿圖,用朱砂在丹水上遊畫了個圈:“告訴墨離,在那裡修建攔水壩。”墨離接到命令後,迅速組織人手,日夜趕工。當秦軍發現上遊水位下降時,趙括已派人用羊皮筏,順著乾涸的河道,將三千石糧草運抵營地。而此時的秦軍,正為爭奪一處糧窖,與當地百姓發生激烈衝突。秦軍士卒手持兵器,與百姓扭打在一起,喊殺聲、哭喊聲震天動地。百姓們為守護自己的糧食,不惜與秦軍拚命,可在秦軍武力麵前,他們顯得如此弱小無助。
深夜,萬籟俱寂,王齕獨自在營帳中清點糧草。他坐在案幾前,麵前放著算盤,算盤珠子在他撥弄下發出清脆聲響,然而,這聲響卻與遠處傳來的百姓哭喊聲交織在一起,格外刺耳。當聽到“泫氏縣百姓集體投井”的消息時,王齕的手猛地停住,臉上露出震驚與愧疚的神情。他心中一陣絞痛,突然將算盤掀翻在地。算珠滾落的聲音在營帳內回蕩,仿若命運的喪鐘。在這聲音中,他想起出征前母親塞進行囊的乾糧——那個用粗麻布包裹的麥餅,此刻還藏在他枕下。母親慈祥的麵容在他腦海中浮現,他眼眶漸漸濕潤,心中對這場戰爭的意義產生一絲懷疑。
趙括撫摸著輿圖上那些被紅筆標記的村落,指尖緩緩停留在“故關”二字上。故關地勢險要,是山間小道的樞紐,也是秦軍重點盯防區域。他叫來親衛,低聲吩咐:“去把故關的老石匠請來,就說我要聽聽當年修築暗道的故事。”親衛領命而去。油燈將趙括的影子投射在牆上,隨著夜風搖晃,宛如一麵即將展開的戰旗,預示著趙軍即將迎來新的挑戰與轉機。
範雎在鹹陽收到長平戰報時,正在府中悠閒地品鑒新茶。他坐在庭院石凳上,手中端著茶盞,輕抿一口,臉上露出愜意神情。當看到戰報中“趙軍糧草竟未斷絕”的字句時,他臉色瞬間陰沉,眼中閃過一絲惱怒。他猛地站起身,失手將茶盞摔在青磚上。滾燙的茶水四濺,在“堅壁清野”的政令上暈開,恰似一幅血色地圖。他叫來心腹,冷笑道:“告訴王齕,從河東郡調三萬民夫,把上黨的每寸土地都翻一遍。”心腹領命後匆匆離去。窗外,夕陽餘暉將範雎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一直延伸到懸掛在牆上的《孫子兵法》竹簡前,仿若在預示著這場戰爭將變得更加殘酷複雜。
故關的老石匠顫巍巍地走進趙括的營帳,手中緊緊抱著一卷獸皮。他緩緩展開獸皮,上麵用朱砂畫著錯綜複雜的地道。“這是武靈王當年藏兵的地方,”老人渾濁的眼睛突然發亮,似是回憶起那段波瀾壯闊的曆史,“隻是入口……”他話音未落,趙括已迅速抓起青銅劍,劍刃出鞘,寒光閃爍。“備馬!”趙括高聲喊道。月光下,一隊騎兵如離弦之箭,朝著山巒深處疾馳而去。馬蹄聲如雷,驚起林間宿鳥,鳥兒們在夜空中撲棱棱亂飛,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戰鬥驚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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