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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落選國相了,但好在保住了法相之位,他是很想參與政治的,但事與願違,政治卻沒選擇他。
而且,他是第二個被淘汰的競選者,隻比雙水侯熊通強那麼一點點。
縱觀他的兩場演說,不能說選民代表眼光有問題,而是他的治國綱領問題很大,首先,是他的實君集權之策與封國政治背道而馳,其次,是他以謀治國充滿陰謀詭計,讓人產生反感。
所以,法家天才韓非被選民代表無情的拋棄,這讓韓非深受打擊,他在保住法相之位後去拜訪了一次彆山君求教。
當然,也可以說韓非是個保皇派更為貼切,他一直認為君王應該集權,隻有國家高度集權,才能上下一體如臂隨使。
韓非被親衛領到書房時彆山君正在看報,韓非就坐喝了口茶後道
“彆山君,我覺得封國製定有很大隱患,如果不趁早解決隱患,未來封國可能將不屬於呂氏。”
“哦,有這麼嚴重?”
“有,而且可能更為嚴重。”
“韓相直言無妨?”
“彆山君,你不覺得給予四相之權太高了嗎,特彆是國相之權,此國相和君王何異?”
“不是還有其他三相製約嗎?”
“不,那是因為彆山君個人威望能夠協調壓製,如果是未來封君呢,他們壓製不住呢?國家會不會被竊取,軍人會不會發動政變?”
呂濤默然不語,韓非一言看透本質,這些事在未來世界可是隨時發生到處發生。
“韓相之意當如何?”
“集權虛相,”
“可若未來封君是個草包呢?”
“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除秦國連出六代明君,山東六國哪國不出昏君庸君,比如魏惠文王,比如趙武靈王,”
“趙武靈王雄才偉略,他是被他蠢兒子害死的。”
“非也,趙武靈王胡服騎射雖為一代雄主,但晚年昏聵不堪,沙丘之變是果,其因由是趙武靈王寵愛吳娃並立其為王後,吳娃之子趙何被立為太子,其又欲把趙國一分為二,令嫡長子趙雍與太子趙何各領一地,最後被趙雍發動沙丘之變把他活活餓死。趙武靈王在軍事上確實乃一代雄主,但在政治上就是個昏君。”
“韓非同意彆山君之論,但如果趙國以法治國就不會出現這些問題,如果趙武靈王真的集權更不會有人能私調軍隊發生如此悲劇,”
“不,問題根本不在誰能私自調動軍隊,而是根本不能讓個人喜惡高於國家利益,何為國,國乃公器也,所謂天下為公,須共和共治,”
“恢複召公共和之治,這可能嗎?”
“為什麼不可能,作為執政者,我們應該有崇高理想,製度如果出現缺陷,我們不應該一味否定或者回避,而是想辦法改良優化,”
“彆山君覺得大秦以法治國如何?”
“對於法家我是肯定的,但韓相應該明白,法家不是萬能的,更不能包治百病,秦必亡於嚴刑峻法。所謂治世良藥應該是合諸子百家才可能達到,而且需要開明的政治製度和言論自由。”
“彆山君之意乃?”
“比如開明的政治製度,就應否定個人崇拜和任何權威,這便需要言論自由來監督,如果國家能包容一切質疑,君王昏聵不至於不自知,官吏貪腐不至於敢怒不敢言,”
“非覺得這些都太理想化了,彆山君對我法家有什麼具體看法?”
“說回法家,法家最大的問題就是喜歡把複雜問題簡單粗暴的量化,所謂執法如山不避親疏就是明證,”
“難道不應該執法無私嗎?”
“應該,但粗暴量化簡化問題很大,比如殺人償命,在目前技術條件下是很難界定殺人者是自衛殺人,還是母辱子殺,法家一刀切的判定殺人償命是量化簡化了,但其帶來的後果是,民畏法而見惡不敢言,民弱則國弱,國弱則軍弱,”
“戾民難治也!”
“不,法家就不應該劃分順民戾民暴民,這是一種高高在上的俯視態度,封國追求的是平等法治,即民有民權,何為民權?即生存權,自由權和平等權,拋開身份,封國所有人皆乃民,我呂濤要是卸任封君也會變成民,在法律規定上限內,我的財產應該得到保護,我的生命應該得到保障,我的人格應該得到尊重。我的土地我可種可荒蕪,我的財產我可花可送人,”
“今日有人踐踏我人權,須知他日有人敢踐踏你之人權,就比如這個事件……”
韓非看著呂濤指著諸子百家報頭版新聞不由得臉一紅,實在是這事太扯淡了,一個秦國流民逃至彆山商城吃了碗餃子,一個喝醉酒的公差質問秦人為什麼吃餃子不蘸醬,秦人說他不喜歡蘸醬,於是兩人便吵了起來,公差氣不過就把這人抓了起來利用關係丟進監獄封國監獄乃私人承包),公差本來是想教訓這個秦人關他幾天,可他一轉身忘了這個事,監獄為了利益犯人須乾活)也沒有嚴查,所以這吃餃子不蘸醬的秦國逃民被無緣無故關了三年。
“彆山君,我一定會嚴肅處理此公差。”
“你準備怎麼處理這事呢?”
“開除公職,起訴監禁三年,以詆秦人三年冤屈。”
彆山君呂濤搖頭道“公差關秦人三年,國法院關公差三年,這判決看似公平,其實治標不治本,請問,秦人憑什麼無故受三年監禁。”
韓非道“那就判定公差賠秦人一筆錢。”
彆山君搖頭道“這便是法家之短,能切腐肉不能療腐毒,發生這麼嚴重的法律漏洞,國法院如此處理實在令人失望。”
“請彆山君指正法家之短?”
“法家之短有三,一乃法家可隨意定罪,就比如法相剛剛的處理方式,都是順著我的意思定罪,韓相要知道,法律是服務於國民,而不是服務於法官和法堂,更不能變成法家門徒操控律法的工具。”
“二乃出現問題不能從製度上改變問題,不能從根本上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生,比如為什麼一個公差能隨意把嫌犯投入大牢,為什麼犯人沒有申訴通道,韓相敢保證監獄中再沒有冤屈之徒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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