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28年，5月1日。
“小小的人啊，在大大的海麵上，劃呀劃呀劃！”孔芊柔一邊劃著小船，一邊唱著歌。
她的五音仿佛有屬於自己的思想，每一個音符都完美的避開了正確的音調。
她也不在意，她唱的不是歌，她唱的是寂寞。黑乎乎的海麵上隻有她一個人劃著小船，空虛寂寞冷包圍著她。
她要是再不苦中作樂，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熬下去。
可是她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為越靠近上海，白天海麵上的船隻也越來越多，她根本不敢出來。
無奈的她隻能靠著夜色的遮擋晚上行動，好在距離上海越來越近了。
“係統，前方有光，那是光嗎？我這是劃回來了？”孔芊柔站起身朝遠處眺望，隨後語氣激動的問係統。
“巡洋艦標準排水量是9906噸，最大航速應該在20.75節。哪怕上麵裝滿重物降低了時速，航行了7個小時，最少也有上百海裡。而你體力充沛，卻技巧熟練度不行。儘管順風和順流會助你前行，可是逆風逆流也會給你增加難度。”係統開始分析數據。
“我隻是問你前邊是不是有光，沒讓你給我分析數據。”孔芊柔說道，說完這句話，她快速坐了下來繼續劃船。
她的兩萬五千裡長征就要結束了，好激動啊！
“宿主，儘管你在海麵上劃了三個月了，但是其他因素也很重要。天氣和海況的變化，也會影響你的航行距離。”係統繼續說道，它是想告訴她，它是靠數據說話的，而不是靠猜。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孔芊柔一邊賣力朝前劃，一邊語氣激動的說道，她敢肯定前方就是上海灘。
她從2月1號就出了空間，劃著小船往回走，巡洋艦航行七個小時，而她卻用了三個月的時間。
當然，這中間出現了一點小誤差，那日恰巧遇到暴風雨，大聰明的她想著讓小船自個兒飄回上海。
結果一個大浪過來，讓她好幾天的努力都白費了。要不是她第一時間就帶著船躲回空間裡，說不定連這條小船都要光榮犧牲了。
當然，也是她能力太次的原因，剛開始她還不會劃船，她明明是想讓小船往前走，結果小船就是不肯呢！
有人說吃過一次虧，人也會變得更聰明。果然如此，在後來隻要海上的天氣不好，她立馬帶著船躲到空間裡。
在此期間，她還學會了遊泳，儘管水性不是一等一的好，但是短時間內也淹不死她，那點時間足夠她躲回空間裡了。
當小船距離上海越來越近時，整個上海灘的夜景也出現在她的麵前。唯一可惜的是這時候天也漸漸亮了，無奈的她隻能再次回到空間裡。
……
次日晚上十點，八通碼頭。
“爹，你這段時間是咋的了？有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我已經長大了，可以為爹分憂了。”古升看著古寺水滿臉關心的問道。
他爹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咋的了，天天晚上不睡覺，就坐在碼頭邊上看著黃浦江。
他特彆擔心他爹一個想不開就跳下去，儘管他爹的水性很好。萬一他爹想死，水性再好也沒用。
“現在世道有些亂生意不好做，但是哪怕再艱難，咱們也要守著碼頭裝作很忙碌的樣子。出來混講究的就是一個麵子，不能讓外人瞧不起。”古寺水張口就開始胡說八道。
古升滿臉的疑惑，這跟他爹天天晚上守著碼頭有什麼關係？
“碼頭的兄弟們都回去了？”古寺水問道，隻要他轉移話題快，剛才的話題就可以過過過。
孔先生前段時間私下找到他，讓他這段時間不要讓外人看守碼頭，還要多留兩盞燈，這明顯有問題。
作為孔先生最得力的下屬，也是最信任的人，他絕不能讓孔先生失望。
所以天黑之前，他就讓所有的工人離開八通碼頭。大門一鎖，隻剩下他們父子二人。
隻是一連幾個月過去了，啥情況也沒有，讓他一度懷疑是自己理解錯了，但他依然每晚都堅守在碼頭上。
“還跟以前一樣，天黑前就全回去了，這段時間也沒有貨物運送過來，倉庫都空了，兄弟們都閒得蛋疼了。”古升語氣無奈的說道，沒有貨意味著沒生意可做。
幫會裡這麼多的兄弟都要吃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算了，這種傷腦筋的事情還是交給孔先生吧！
他就不想了，因為想也想不出來。
“粗俗，太粗俗了。儘管你這個樣子讓人家一看就是個小癟三，但你也不能告訴彆人，你就是個小癟三。以為和事實是兩回事，你為什麼總是把它混為一談呢？”古寺水滿臉痛心疾首的說道。
儘管他自己就是小癟三出身，但是他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再走自己的老路，要不然他這些年吃的苦又算什麼？
古升：……
他從小就跟著一群大老粗待在一起，他是聽著葷話臟話長大的，讓他怎麼裝斯文人，這不是難為人嗎？
“爹，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古升又舊問題重提，每次談到這個問題，他爹總是各種找茬來轉移話題，他都習慣了也麻木了，但是他真的很想知道。
“彆說話，有動靜！”古寺水立馬阻止道，隨後豎耳聆聽，人也一下子站了起來。
下一秒古升的臉色也開始凝重起來，因為他也聽出水聲有問題，隨後父子二人不約而同的拔出腰間的槍，子彈上膛。
這段時間上海不平靜，魚龍混雜，混亂的很，萬一倭國人想栽贓陷害他們怎麼辦？
之前又不是沒有過，隻是後來小林一昭也不知道被哪個好心人給殺了，這才讓碼頭恢複平靜。
要是他們知道解決麻煩的人正是孔芊柔，也不知道他們會作何感想？
“你先躲起來。”古寺水對著古升說道，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他得讓兒子避一避。
這是他唯一的獨子，要是他們爺倆都死在這兒，那他們古家就得絕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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