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表格我會儘快填好。還需要什麼,你隨時通知我。”
張恒鏡片後的眼睛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快得抓不住地閃了一下,大概是沒料到葉遠這麼平靜就接受了。
他很快恢複了那副職業化的表情:“那是自然的。葉先生,那您就先回去等消息。一有進展,我們第一時間聯係您。”
話說到這份兒上,再留下去也沒意思。
葉遠站起身:“那就麻煩張經理了。”
離開那間過於安靜的貴賓室,乘電梯下到一樓大廳。
葉遠能感覺到,那幾道若有若無的窺探感,一直粘在他身上,直到他走出天元集團旋轉門,混入外麵嘈雜的人流裡,那種被盯住的感覺才慢慢散開。
他停下腳步,回身,抬頭望了望那座直插雲霄的玻璃巨塔。
陽光在上麵晃動,有點刺眼,也冰冷得厲害。
百分之五的股份。
帶來的不是餡餅,是麻煩,是藏在暗處的刀子。
師傅留下這東西,是給他傍身的資本,但也一下子把他推進了另一個更深的漩渦。
唐家當年的事,沒準兒就跟這龐然大物脫不了乾係。
這燙手的山芋,他接了。
但想讓他乖乖等著任人擺布?門兒都沒有。
葉遠麵無表情,那冰冷的玻璃幕牆,在他黑沉沉的瞳孔裡,映出清晰的倒影。
葉遠回到那個暫時落腳的城中村隔斷間,空氣裡還殘留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和清苦藥香,提醒著昨夜的驚心動魄。唐宛如已經把地上的血跡簡單擦拭過,但牆壁的破洞和一地碎木爛瓦,依舊無聲訴說著之前的惡戰。
他盤膝坐在那張隨時可能散架的舊床上,閉目凝神。新晉後天中期的內氣在經脈中奔騰,比先前凝練了不止一籌,四肢百骸都充盈著力量,感覺一拳能打穿昨晚那堵土牆。但他眉頭卻不自覺地鎖著。
天元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師傅楚河圖。
這事兒透著古怪。那個叫張恒的經理,笑得客氣,話裡話外卻全是繁文縟節,明擺著有人不想他這麼容易就把股份拿到手。是集團內部那些人看他不順眼?還是師傅當年留下的什麼舊賬?或者,乾脆就是衝著這份股份來的?
他想起師傅臨走前那眼神,滄桑裡帶著點兒老狐狸似的笑意,估摸著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出。這份東西,是給他傍身的家底,也是塊燙手的山芋,更是把他往一個他完全陌生的漩渦裡推。
唐宛如端著一杯剛燒開的熱水走過來,腳步很輕。臉上新生的皮膚在清晨的光線下看著細膩得有些不真實,隻是眼神裡的擔憂藏不住。“葉遠,天元集團那邊,是不是很麻煩?”
葉遠睜眼,接過水杯,水汽氤氳。“意料之中,有人不想我舒坦。”他喝了口熱水,暖意驅散了些許寒氣,“不過,他們想拖,也得看我有沒有那個耐心陪他們耗。”
接下來的幾天,天元集團那邊果然沒閒著。
電話一個接一個,今天董事會秘書處,明天股權事務部張經理,後天又冒出個法務部、財務部,名頭換得比戲台上的臉譜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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