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黃昏,是山中野物最為活躍的時段。
打算進山打獵的人,大多都會早早出發。
當宋陽和王嶽踏入深山密林時,太陽才剛剛在山埡口灑下一小片霞光。
霞光穿透雲層,山間埡口煙霧繚繞,站在山頂眺望,眼前的景象宛如仙境。
然而,兩人此刻無心欣賞這美景,一門心思地往山林深處走去。
此時的山林,依舊被濃濃的黑暗籠罩,隻能隱約分辨出大致的輪廓。
或許是山風還未吹起,草葉尚未發出聲響,林中清脆的鳥鳴聲格外清晰,反而給人一種靜謐的感覺。
天氣微涼,清新的空氣吸入胸腔,帶來一陣舒爽,兩人的精神也為之一振。
平日裡進山,宋陽沒少跟王嶽強調需要注意的事項,王嶽在這方麵一直做得很好。一進入山林,他便不再多言,安靜而警惕地跟在宋陽身後,小心翼翼地防備著周圍。
山裡地形複雜,此時天色未明,在這種情況下,依靠聽覺比視覺更容易發現獵物,是捕捉林間動靜的絕佳時機。
兩人小心翼翼地在樹林間穿行,分工明確,一個留意前方,一個警惕後方,相互照應著。
四條獵狗跑在前麵,四處嗅聞,不時朝周圍張望。但此時的林間,更多的是飛鳥撲騰的聲音,偶爾會有野兔、野雞等小動物驚慌逃竄,引得獵狗駐足觀望。
時不時地,宋陽和王嶽也能聽到野豬打鬨的哼哧聲。然而,聽到聲音的地方往往距離較遠,要趕過去還得爬坡上坎,耗費不少時間。
這個時候,打下一隻野豬,宋陽能拿去換錢的隻有豬肚,換不了幾個錢,還不如找到蜂巢、蜂蛹之類的值錢。
而且,除非到了下雪需要打肉的時候,否則宋陽對野豬確實興趣不大。
打一頭野豬,弄到一個豬肚,可把其他的肉從老林裡運出去,實在是件麻煩事。
隻有再過兩年,等可以擺攤賣肉了,打野豬才更劃算。
旺財和福寶曾聞過黑熊和香獐子的血,也吃過豹子肉,對這三種值錢的野物極為敏感。
除了野豬,黑熊和豹子也需要格外提防,而狼在這附近的山野很少見,這麼長時間以來,宋陽也隻在去年冬天見過一隻母狼。
當然,這些野物雖然危險,但價值頗高,宋陽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獵狗的嗅覺和聽覺遠超人類,當它們沒有異常反應時,通常不會有什麼危險。
大半個小時後,太陽漸漸升起,林間的光線明亮了許多。
走在前麵的旺財突然停在一棵大樹前,抬頭看了看,然後跑了過去。
一直留意著獵狗反應的宋陽,也順著它的目光看向大樹。
那是一棵枯死的粗壯鬆樹,乍一看,沒什麼特彆的。
宋陽走近,繞著鬆樹轉了一圈,發現樹乾上有幾個像是啄木鳥啄出的樹洞。
在離地麵六七米高的地方,一個小東西探出頭看了一眼,又迅速縮了回去。
王嶽也看到了,有些疑惑地說:“鬆鼠吧……這毛色不太對啊!”
宋陽搖了搖頭,說:“這不是鬆鼠,是寒號鳥。”
“寒號鳥不是鳥嗎?”王嶽顯然吃了一驚,“就是課本裡學的那個?”
“對,就是課本裡說的寒號鳥,我師傅叫它寒達蟲。在沒跟我師傅學打獵之前,一直以為它是鳥,後來見到真的,才知道它不是鳥,而是一種長得像鬆鼠的動物。
這小家夥也會飛……準確地說,是會滑翔。
它的四足間有肉質皮翼,展開後,可以從一棵樹滑翔到另一棵樹,遠遠看去就像在飛。再加上它比較罕見,又喜歡晝伏夜出,人們很少見到它,所以都以為它是鳥。”
其實,宋陽以前也沒把課本裡的寒號鳥和這東西聯係起來,多虧了上輩子閒暇時經常刷手機視頻,才知道寒號鳥不是鳥,而是這種類似鬆鼠的生物。
有些地方叫它寒達達,還有的地方叫它飛貓。
這東西有個“六不像”的說法,臉像狐狸,眼睛像貓,尖嘴像老鼠,耳朵像兔子,腳爪像鴨子,尾巴又像鬆鼠。
見王嶽不太相信,宋陽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在樹乾上敲了幾下。
隻見樹洞裡“呲溜”一下竄出一隻毛色紅白相間、尾巴粗長的小動物,迅速向樹梢爬去。到了高處,它猛地一躍,四肢伸展,展開寬大的肉翼,朝著對麵的山林飄了過去,落在幾十米外的樹林中,消失不見了。
“好家夥,還真會飛!”王嶽驚訝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