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地溝一無所獲後,宋陽徹底放下了對寧俊峰口中財寶的執念。
本來就是抱著碰運氣的心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花費大量時間去追尋不知價值幾何,甚至都不確定是否還存在的東西,實在不劃算。
畢竟最後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還不如把這些時間花在追求那些看得見、摸得著的實在事物上,即便過程可能更艱辛,但說不定已經能收獲比財寶更有價值的財富。
馮曉萱的酒量著實驚人,倒酒比宋建國還積極。一頓飯下來,宋陽和宋建國都喝得暈暈乎乎,她卻像個沒事人。
飯後,她利落地收拾碗筷去廚房清洗,宋陽則隻想趕緊躺到床上休息。
等宋陽洗完腳坐在盆邊晾乾時,馮曉萱貼心地用溫水給他衝了一杯蜂蜜水。喝下之後,宋陽隻覺得渾身舒暢。
這些天,他心情格外好。封正虎消失的事情,過了好些天都沒人懷疑到他頭上。
聽說封良明三天後才回來,還被特派員調查了一番,好在他找到山裡幺店子的人作證,才擺脫嫌疑。
封正虎消失得毫無頭緒,呂良明幫封正虎的妻子請全村人沿著米倉道周邊和附近的山裡找了許久,兩個特派員也到石河子村詢問過,但一無所獲。
後來傳出封正虎進山被野獸拖走的猜測,這讓宋陽懸著的心終於放鬆了一些。
這件事注定是個永遠不能被人知曉的秘密,就像馮曉萱裝錢的荷包一樣,裡麵的錢取出來後,宋陽就用柴火將荷包燒成了灰燼。
他才不會傻到把荷包和錢交給馮曉萱,還告訴她凶手已被除掉。
背上殺人的名頭,即便大家都覺得封正虎罪有應得,但知道的人心裡難免會有忌憚,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不例外,他不想因此產生嫌隙。
此外,宋陽終於確定自己對漆樹不過敏。
從在岩房坪掏了漆樹樹洞裡的蜜蜂到現在,過了這麼久,他一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
擁有這樣的好體質是件幸事,不說割漆,就算打獵、采藥時碰到漆樹也無需忌憚,能少受很多折磨。
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起床,馮曉萱照舊在廚房忙碌。看她這架勢,家裡多年來一直吃兩頓飯的習慣怕是要改成三頓了。
宋陽簡單洗漱後,也到廚房幫忙添柴。今天還要進山,馮曉萱順便做了些火燒饃,隻是家裡不好弄的紅糖快用完了。
突然,外麵傳來幾條獵狗的狂吠聲。
宋陽出門一看,隻見對麵竹林的路上,有人打著手電筒匆匆趕來。天色還很黑,宋陽看不太清,便走到院牆邊等著。不一會兒,那人走近,宋陽認出是馮曉萱的大舅陳東輝。
他趕忙喝住幾條狗,跑到院門口打開院門,把陳東輝迎了進來。
“你們送去的熊皮和熊膽,錢已經托人帶來了。我前兩天從鎮上回來時來過一次,到你們家一個人都沒碰上,隻能今天順路送過來。”
一見麵,陳東輝就趕忙說明來意,又小聲問宋陽,“曉萱的傷好了以後,沒留下啥毛病吧?”
“沒有,她活蹦亂跳的,好得很,昨晚還一口氣喝了差不多半斤酒呢……快,快進屋說!”宋陽笑著招呼陳東輝往屋裡走。
“喝酒這事兒,她隨她媽。我那過世的妹妹,酒量也特彆好,彆說半斤,就是一斤下去也沒事。曉萱可能是覺得累了想解乏,不然不會輕易喝酒。以前她跟我們一起打獵的時候,在家也偶爾喝點。
有一年過節,我和你二舅想試試她的酒量,結果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她卻跟沒事人一樣。”
陳東輝說起這些,滿是感慨,
“反正我是不敢在她麵前提喝酒的事兒。”
兩人說著話,來到屋子大門口。陳東輝把背簍靠牆放下,宋陽打著手電筒看了一眼,裡麵隻有兩隻兔子和一隻野雞。
“這兩天隊上忙著收莊稼,人手特彆緊,沒專門去弄這些。去的地方不遠,周邊也沒啥獵物,就隨手設了幾個繩套,才弄到這麼點。”
“正好,我這兒攢了些蜂蛹和蜂蜜,想麻煩你幫忙帶過去。”
“沒問題!”陳東輝爽快地答應,“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彆跟我這麼客氣,這就是順帶的事兒。”
“陽哥,是誰呀?”馮曉萱在廚房裡問道。
“是大舅!”宋陽應了一聲,招呼陳東輝進了大門,直接去廚房。
馮曉萱高興地迎上來:“大舅,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留下來吃早飯。”
陳東輝打量了馮曉萱一眼,見她確實沒啥問題,又掃視了一圈廚房,笑著說:“這大房子真氣派……這麼早就在做早飯,還準備了火燒饃,是打算進山嗎?”
馮曉萱點點頭,接著問:“你和外公他們都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