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澤一開口就願意花三千塊從宋陽手裡買下那隻大熊貓,不難想象,他從林業局相關人員手中把這大熊貓弄出來,肯定也花了不少錢。
為了能逃脫牢獄之災,他甚至能開出五千塊的高價。
這麼一算,許天澤手裡的錢,少說也有八千塊,甚至可能更多,超過一萬塊也不足為奇。
在那個年代,彆小瞧這幾千塊錢,對於普通工人來說,就算不吃不喝,也得辛苦攢上好多年。這絕對是一筆巨款,一筆相當可觀的財富。
當初從幺店子出來,許天澤提出花錢買自由時,宋建國不為所動。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能抵擋這筆錢的誘惑,王宇飛就沒能扛住。
他還特意找借口請假,跑去漢中一趟,在他們把許天澤三人交給王宇飛和周宇這兩位公安特派員的那一晚,短暫接觸間,事情就已經談妥了。
很明顯,王宇飛去漢中就是為了取錢,拿到錢後,便設法放走了許天澤,毫不知情的周宇也跟著遭了殃。
隻是王宇飛恐怕從未想過,許天澤哪會輕易把那麼一大筆錢拱手送人,他定會反咬一口。
許天澤逃出去後,並沒有馬上遠走他鄉,而是在附近徘徊。
等風聲稍微平息,他就折返回來找王宇飛討債,那些錢在王宇飛手裡都還沒捂熱乎呢。
許天澤的膽子,何止是大,簡直是張狂至極。
或許他也明白自己注定要踏上逃亡之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宋陽隻能用“狠辣”和“狡詐”來形容許天澤,這人簡直是有仇必報。
那麼,對於他們這些參與抓捕許天澤的人,許天澤又會怎樣呢?
宋陽不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沒碰到過如此凶狠的人,心裡不禁隱隱擔憂起來,恨不得馬上回家看看。
“老漢兒,我先回家了!”宋陽跟宋建國打了聲招呼,便帶著獵狗匆匆往家趕。
王嶽也沒多停留,趕忙跟上。
“嶽哥,這幾天咱就不進山了,就老老實實在家呆著!”路上,宋陽對王嶽山說道,“這次我真沒想到,就因為帶著大熊貓去了趟那邊,會惹出這麼大的事兒,連累大家了。”
王嶽明白宋陽心中的憂慮,趕忙安慰道:“狗娃子,你看我們像是怕事的人嗎?再說了,這事兒是王宇飛搞出來的,又不怪你。”
“要不是他亂來,哪會變成現在這樣。你也彆太擔心,公社那麼多民兵到處搜,說不定就把許天澤給抓住了呢。”
“可不能大意啊,那麼大片山嶺,要搜一個人,簡直是大海撈針。他要是真想躲起來,哪有那麼容易找到。總之,還是小心為妙。”宋陽覺得,麵對這種未知的危險,保持謹慎沒什麼不好。
“狗娃子,招財它們鼻子那麼靈,你說帶著它們,能不能找到那家夥?”王嶽把希望寄托在了幾條獵狗身上。
宋陽無奈地搖搖頭:“怕是沒那麼簡單。我們連他往哪兒跑都不知道,鬼才曉得他藏哪兒去了。
而且王宇飛家在公社,那兒人來人往,又有公安和公社武裝部的人在,許天澤留下的痕跡估計早就被破壞了。
今天那麼多民兵搜山,如果他藏在山裡,這會兒估計也跑遠了……不太容易找到了。”
宋陽簡單分析了一下,就覺得找到許天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現在他覺得,隻能等待,等許天澤再次出現。
兩人路過麻柳坡時,王嶽回家看了一眼。
隻見許少芬在家,大門緊閉,正坐在那兒納鞋底,沒什麼異常。
王嶽打了聲招呼,就跟著宋陽前往盤龍灣。
宋陽腳步匆匆,回到家後,發現自家大門也關得緊緊的。
平時要麼在山石上躺著,要麼在樹上掛著的大熊貓,此刻也被關進了倉房,隻有兩隻東川獵犬在院子裡閒逛。
他衝著院子裡喊了一聲,王靜雅急忙跑出來開門,一路小跑,還不時瞅瞅四周,神色顯得有些慌亂。
兩人進門後,她趕緊關上院門,拉著宋陽就往屋裡走。
屋子裡的桌上放著個簸箕,裡麵裝著些苞穀,旁邊還放著兩袋玉米芯子,馮曉萱正在那兒搓苞穀。
兩人以為宋陽剛從山上回來,還不知道今天發生的事兒,便你一言我一語地把看到和聽到的情況告訴了他,還再三叮囑:“這事兒沒弄清楚之前,千萬彆再進山了!”
宋陽聽後沒說什麼,其實他本來也打算在家安分幾天,看看情況再說。
在壁爐邊烤了會兒火,喝了些茶水,手腳暖和後,宋陽和王嶽拿起刀子,開始處理那兩隻貉。
他們把貉皮剝下來,又將油剔了出來。
剩下的肉,一隻讓王嶽帶回去喂狗的,另一隻被宋陽砍成小塊,喂給了家裡的六條獵狗。
王嶽離開後,宋陽把貉油煉好,裝進罐頭瓶,當作備用的藥。
貉膽則像處理熊膽一樣,用開水燙過後,掛到樓上晾乾。貉心臟和貉鞭被他放在廚房灶台的過火管道上,準備借平時的火溫烘乾。
等他把這些事處理得差不多,便去幫馮曉萱準備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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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天快黑了,宋建國才回到盤龍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