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剛才大家還在笑鬨,但宋陽心裡清楚,這事兒可一點兒都不輕鬆。
野狼居然有這麼強的報複心理,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讓他忍不住感到匪夷所思。
一般來講,野生動物通常會挑選弱小的目標下手,遇到危險時,肯定會優先保命。
張晨軒身為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要是真和野狼正麵衝突,其實是很有機會把狼乾掉的。
可哪有野狼還專門跑回來糾纏的道理!
宋陽自己也打過狼,甚至還遭遇過狼群,怎麼就沒碰到野狼事後尋仇的情況,偏偏張晨軒會遇到。
按常理,聞到火槍的火藥味,野獸們都會跑得遠遠的才對。
以前聽人講野狼刨墳的事兒,宋陽大多時候都隻當是個故事聽聽。
但眼前這狀況,讓他不禁懷疑,狼是不是真有這麼邪乎。畢竟張晨軒手臂上的傷可是實實在在的。
考慮到這頭狼可能會麻煩,宋陽便應下了這事兒,他也想見識見識這狼到底有多神奇。
要是能打到,還能得一張狼皮,就算三個人分,也算是不錯的收獲。
像宋陽這樣的攆山人,大多都對有挑戰性的獵物感興趣,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上癮。
宋陽就是如此,要是三天不進山,心裡就像貓抓一樣難受。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宋陽帶上一些狼肉肉乾當作乾糧,仔細檢查了雙管獵槍,裝上子彈,帶著獵狗離開了盤龍灣。
他和在大路上等候的王嶽會合後,一起前往大村子場子與張晨軒碰麵。隨後,在張晨軒的帶領下,三人朝著東邊的山裡進發。
清晨的陽光還很微弱,視線也看不了多遠。一路上,三個人都沒怎麼說話,隻是快步朝著風石岩方向走去。
路過風石岩的時候,宋陽特意去看了看崖壁漆樹下的石洞,裡麵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他們繼續沿著山間小道前行,翻過了好幾座山嶺。
張晨軒一路上時不時去查看他設下的鋼絲繩套、絆腳套之類的捕獵工具,還真讓他逮到了一隻黃鼠狼,他頓時高興得不得了。
可一早上過去了,宋陽和王嶽就像保鏢一樣跟在張晨軒身後,連狼的影子都沒瞧見,獵狗也沒有發出任何有情況的信號。
反倒是張晨軒,這兒瞅瞅那兒看看,就像碰運氣似的,用隨身帶的鋼絲和鐵夾,不停地布置著捕獵陷阱。
王嶽終於忍不住了,抱怨道:“你這家夥該不會是在忽悠我們吧,狼呢?”
“我怎麼會騙你們呢,真的有狼啊。我也納悶今天怎麼一直沒見著,要不我帶你們去河邊看看,那兒河灘上還有狼的腳印呢!”
張晨軒一臉認真地說道,“我怎麼可能騙你們倆嘛……會不會是因為你們倆來了,你們經常打獵,身上帶著股子煞氣,把狼給嚇跑了?”
“什麼煞氣,你才有煞氣,你們全家都有煞氣!”王嶽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接著扭頭對宋陽說:“陽娃子,不能再這麼跟著他瞎轉悠了,啥都看不到,咱們是來打獵的,又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話說到一半,王嶽突然停住了,眼睛直直地盯著對麵。
宋陽覺得奇怪,看王嶽神色不對,便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什麼都沒發現。
“嶽哥,咋回事啊?”宋陽輕聲問道。
王嶽伸手朝對麵山坡半腰的一片草坡指了指:“我剛才看到那兒有個東西,個頭挺大,黃黑黃黑的,就站在那塊山石上!”
“是豹子嗎?”宋陽疑惑地問。
“不是豹子,我見過豹子,肯定不是。這東西比豹子大……難道是老虎?”王嶽自己也不太確定,“我就看了一眼,它就轉身鑽進林子裡去了。”
宋陽搖搖頭:“怎麼可能!這山裡都好些年沒見過老虎了。就連我師傅李豆花,也隻是在年輕時見過一兩次,這二十年以來,再也沒看到過。這兒離村子也就十多裡地,不過是深山邊緣,不太可能有老虎。”
“沒人看到過可不代表山裡就沒有啊……我真覺得是老虎,不可能是彆的東西!”王嶽說著,還看了張晨軒一眼,發現他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草坡上的山石和周圍的樹林。
宋陽見王嶽說得一本正經,先看了看自家的幾條獵狗,見它們表現得很平靜,心想大概是距離太遠了。
不然,以獵狗對老虎這類猛獸天生的恐懼,早就該炸毛了。
從他們這兒到對麵半腰草坡的山石,直線距離至少有百米遠,而且還有地勢落差,獵狗沒察覺到也正常。
真正讓宋陽上心的是王嶽說的那句話:沒人在山裡看到過不代表沒有。
要知道,秦巴山脈原本就是老虎的棲息地。
在後來的日子裡,野外確實見不到老虎了,也就隻有動物園裡還有。滅絕和野外滅絕,這可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而在當下這個時候,野外其實還是有老虎的,隻是數量稀少,很難碰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