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當初在幺店子宋建國所言,錢這東西,有的能拿,有的拿不得。
若非要去碰那些不該拿的錢,極有可能惹來大麻煩,甚至搭上性命,王宇飛便是活生生的例子,錢剛到手,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就丟了性命。
同樣的道理,小院地窖裡的錢不能隨意拿取。
許天澤還活著的時候,他能開口說話,而且當時人多,要是把錢拿出來,事情性質就變了。
況且在場這麼多人,根本瞞不住,要是都來分錢,又能分到多少呢?
再者,在接受問詢時,樺樹梁的人已經交代了許天澤獵殺、倒賣大熊貓以及販賣槍械的事情。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沒錢?要是一分錢都找不到,反而顯得不合理。
所以,地窖罐子裡的錢被搜出來帶走,才符合常理。
一萬多塊,可不是小數目,完全能證實許天澤有錢這一說法。
實際上,碧口公社的特派員在得知許天澤很有錢後,特意安排民兵將小院裡裡外外仔細搜查了一遍,那張熊貓皮自然也被帶走了。
當然,那些手槍、五六式半自動步槍和雙管獵槍,更是不會遺漏。
至於那隻熊貓幼崽,宋陽表明自己的身份,又得到周宇和李察的證實,所以他把熊貓帶走,倒也順理成章。
許天澤出於謹慎,把錢分地隱藏,沒有都放在一處。他一死,倒給宋陽創造了機會。
對於王嶽,宋陽是十分信任的,這次王嶽又陪著他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分錢給他也是情理之中。
王嶽看著從罐子裡掏出的油紙包,拆開後看到一疊疊的大團結,不禁有些愣住了。
“小陽,你咋知道這地方藏著錢呢?”
“你去叫華姐的時候,許天澤又想故技重施,求我放他一馬。我可不想步王宇飛的後塵,就以挑斷他手腳筋相逼,問出了藏錢的地方。”
“要是他沒死,這錢咱們肯定不能拿。但現在他死了,地窖罐子裡的錢也已經被帶走,這些錢就該是咱們的,咱不能白白遭這一趟罪。”
宋陽笑著解釋道,“剛好我缺錢養熊貓,就當是許天澤給的補償吧!”
王嶽略作思考,問道:“要是華姐沒殺許天澤,你會……”
宋陽點了點頭。
王嶽頓時笑了起來。
兩人把錢拿出來清點,總共一萬三千元整。
宋陽給王嶽拿了六遝,最後一遝準備分成兩半時,王嶽按住他的手,又遞回來一遝,說道:“我拿五千就夠了,剩下的你拿著。
彆跟我找借口,我心裡清楚,要是沒你,我估計隻能跑路,哪有反殺的機會,更彆說拿這些錢了。
這一趟跟著你,我學到不少東西。養熊貓開銷大,就當我給你養熊貓出份力。”
見宋陽又要把錢遞過來,王嶽眉頭一皺:“還能不能做兄弟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咱們袍哥人家,彆磨磨蹭蹭的!”
聽他這麼說,宋陽笑了笑,把剩下的錢裝進袋子,然後將樹根處刨挖的地方重新填上土,踩實,又撒了些落葉掩蓋。
確認沒什麼破綻後,兩人才回到院子,與宋建國、王宏遠和李乘風會合。
這一路行程,曆經三夜兩天的艱難跋涉,直線距離就有百多公裡,要是在山裡繞路走,路程更是要翻好幾倍。
如果再按原路返回,沒了來時的急迫,估計得花更多時間才能到家。
幾人考慮到出了這麼大的事,又過了這麼幾天,家裡人肯定擔心得不行,一商量,決定前往青川縣城,從車隊找車送他們回去。
花了一早上時間,他們才抵達青川縣城。幾人都沒心思在縣城裡逛逛看看,直接一起去食堂吃了頓豆花飯。
宋陽到供銷社買了些牛奶粉和奶瓶,向人討了熱水,喂了熊貓幼崽。
在去找車隊路過衛生所時,他叫上王嶽,一起去處理手腳上的傷。
雖然隻是皮外傷,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折騰,已經有化膿的跡象。
醫生用酒精清洗消毒後,上了藥粉,用繃帶包紮好,還開了些消炎藥。
瑣事處理完,一行人找到車隊,宋陽花錢找車隊管事商量,還偷偷塞了些錢。
管事倒也仗義,專門找了司機開車送幾人去桃源鎮。
李乘風坐在駕駛室,其餘人都待在車廂裡。一路上搖搖晃晃,大家都昏昏欲睡。
晚上,他們找了家招待所住下,終於在第二天下午回到了桃源公社。
車門剛一打開,三條獵狗就迫不及待地從車上竄了下來。
它們從來沒坐過汽車,一路顛簸,很不適應,下車後走路都東倒西歪的。
宋陽他們也不例外,一路上,走在狗頭石鋪的公路上還好些,可一到那些坑坑窪窪的土路上,簡直要命,就像鍋裡不斷翻炒的菜一樣被顛得難受。
彆說宋建國和王宏遠,就連宋陽和王嶽兩個年輕人從車上下來,都感覺渾身像要散架了似的。
幾人哼哼唧唧地在路邊樹蔭下休息了好一會兒,才一起走進公社食堂,填飽了還餓著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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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建國和王宏遠去找公社的杜春明、李衛東和武裝部長張升,說明這一路的情況。
宋陽則去供銷社又買了些山城牛奶粉,給李乘風打了些酒,還買了些他愛吃的糕點。當然,也沒忘記給兩個小侄女帶些東西。
這麼一耽擱,臨近傍晚,一幫人才回到石河子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