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建國和王靜雅回到家,一家人吃完早飯,宋陽便喊上父母來幫忙。
他們先擠了羊奶,裝進奶瓶,然後把兩隻熊貓放了出來,讓它們在屋前的山石旁趴著喝奶。
宋建國點上旱煙,坐在一旁的山石上,緩緩說道:“明天得組織大夥往地裡運土肥了,接下來可有得忙咯。家裡的事兒,你和曉萱得多照應著點。”
宋陽抬頭看了父親一眼,說道:“其實爸,今年這工分,我覺得要不要都沒關係。”
宋建國一聽,抬手就輕輕拍了他一下,說道:“你小子可彆覺得手頭有點錢,就不把種地當回事兒。
我承認,咱種地一年到頭,掙不了多少工分,也賺不了幾個錢,確實比不上你攆山、采藥來錢快。
但你得清楚,田地才是咱們農民真正的根本。”
古人說得好:“富者有銀猶可蘇,貧者無銀賣田地,麵前自有好田地,天下豈無平路坡。”
從古至今,田地對於農民而言,那就是養家糊口的根基,擁有大片肥沃的農田,更是身份地位的一種象征。
農民們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耕作習慣,已經延續了好幾千年,“有地則安”的觀念,早已深深銘刻在他們骨子裡,可不是能輕易舍棄的。
大夥就盼著能守著自家那點田地,過上“農夫、山泉、有點甜”的安穩日子。
不過,時代總是在變化。過不了幾年,隨著社會不斷發展,大多數農民的生活,可就不隻是滿足於溫飽了。
在吃飽穿暖之後,大家還期望生活能更有品質。
隨著生活質量逐步提高,農民日常所需的物品,也從以前的單一變得豐富多樣,自然而然,生活成本也就越來越高。
以往靠種田賣糧獲得的那點收入,已經遠遠滿足不了當下的需求。
辛辛苦苦勞作一整年,掙的錢說不定還比不上外出打工收入的十分之一。
往後的日子裡,舊的東西如同潑出去的水,稀裡嘩啦地沒了蹤影,新的東西卻遲遲不來,即便來了,也讓人抓不住,四麵八方的風毫無規律地亂吹,這就是現實。
宋陽也是個土生土長的農民,一輩子都沒走出過這片大山,他親眼見過山地荒蕪,農村人口越來越少,鄉村逐漸走向凋零的景象。
他知道,這絕非好事,可他也明白,這不是他一己之力能改變的。
當然,他說這話,可不是不想種地。
至少在現在這個年頭,種地還是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他隻是覺得,今年有洪澇災害,忙活再多,連續三個多月的雨水和洪澇,到了秋天,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好收成。
在他看來,今年前期做的很多農事,可能都是白費力氣。
“爸,我知道田地是根本,我不是說不種地。我的意思是,您是隊長,隊裡種地的事兒,肯定離不開您操心。”
“但媽就沒必要跟著去了,讓她留在家裡幫襯幫襯。彆的不說,女人家的事兒我也不懂,媽留在家裡照顧曉萱,那是最合適不過的。”
“再說了,您也清楚,我攆山、采藥賺的錢比種地多多了,可不能因為家裡的瑣事,把我一直拴在家裡,對吧?”
宋陽的想法很明確,宋建國作為隊長,帶領大夥去種地就好,王靜雅得留在家裡。
畢竟,四頭豬的豬草、一隻母羊、兩隻熊貓,還有山洞裡的寒號鳥,光是給它們準備吃食,就夠一個人忙活的了。
要是老兩口都去上工,那就隻能宋陽留在家裡,這實在有些不劃算。
地要種,但分田到戶後,得把力氣用在更值得的地方!
宋建國聽宋陽這麼一說,思索片刻後說道:“你這麼說倒也在理……隻是你這傷好了以後,再去攆山,可得千萬小心,彆再出像這次這樣的事兒了。”
宋陽笑著點頭應道:“知道了爸。”
“我去王嶽家叫上你王伯伯,然後去大村子找支書、會計、記分員他們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安排,又要開始忙起來咯!”
宋建國說著便站起身,嘴裡叼著煙鍋,背著手慢悠悠地往外走。
王靜雅則提起鋤頭,走向菜地,準備翻地種些開春的小菜,之後還得給菜地澆水。
老兩口一走,就剩下宋陽和馮曉萱小兩口。
一家人都生怕馮曉萱動了胎氣,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除了做飯的時候她偶爾搭把手,其他時候,即便她想找點事兒做,也隻能歇著。
馮曉萱本就長得漂亮,養了一段時間後,哪怕懷著孩子,整個人更是變得白白嫩嫩,那張小臉,就像能掐出水來似的。
在這個年代,能有這樣的待遇可不多見。
大多數女人即便挺著肚子,還得挑水做飯、乾農活,就算是城裡有工作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畢竟條件還沒好到女人懷了孩子就能安心養胎的程度。
也就是宋陽這兒,這一年多來,又是蓋房子,又是靠攆山、采藥,再加上一些意外之財,特彆是這次剛到手的七千塊錢,手頭已經攢了九千來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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