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幫年輕人對宋陽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一下子親近了許多。
宋陽則讓他們燒了些熱水,把幾隻竹溜子燙毛處理好,放進鍋裡,自己則帶著獵狗去了對麵的山林。
跟著跑了這麼遠的六條獵狗,也需要好好補補,他打算去抓隻野豬犒勞犒勞它們。
來的時候,他看到那座山嶺上有野豬走過的痕跡。
……
“啥子白,啥子香,啥子出土像杆槍?
芍藥白,牡丹香,天麻出土像杆槍。
啥子藍,啥子黃,啥子好似長龍過江?
秦艽藍,刺柏黃,木通好似長龍過江。
啥子生在那石崖上,啥子無苗土裡藏?
石斛生在石崖上,豬苓無苗土裡藏……”
當宋陽踏入穀地之時,對麵山林中悠悠傳來一陣蒼老的歌聲,唱的正是《采藥歌》。
這熟悉的旋律,宋陽再熟悉不過,當初李乘風給他講解山中草藥知識時,就曾唱起過這首歌。
此刻,那熟悉的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原本打算去尋覓野豬,聽到這歌聲後,腳步不由自主地朝著山坡的方向尋去。
來到半山腰一處較為平緩的坡地,隻見一大片葛藤肆意地匍匐在周邊的山石之上。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正坐在葛藤間,悠然地抽著旱煙。
他每抽上兩口,便扯開嗓子高歌兩句,歌聲中滿是歲月的滄桑。當他瞧見宋陽領著獵狗從山林中現身,歌聲便戛然而止。
宋陽麵帶微笑,快步迎上前去,說道:“大爺,打擾您啦!”
“我就是隨便瞎哼哼,自己吼兩嗓子解解悶,莫要見笑啊!”老人慈祥地衝著宋陽笑了笑。
“怎麼能說是瞎唱呢,我覺著您唱得可好聽了!”
“好啥子喲!我一進到這山裡,就隻我孤孤單單一個人,連個狗影都見不著,有時候實在煩悶得很,就隻能自己跟自己嘮叨,哼兩句給自己聽。今兒個倒好,還能碰上你……看你這樣子,是來山裡攆山打獵的吧?”
“我是陪著一位教授和他的幾個學生進山考察的,這會兒尋思著去打隻野豬,給我這幾條獵狗改善改善夥食。”
宋陽說著,走到老人身旁,瞧見老人身側擺放著五六根有人手臂那般粗壯的葛根,不禁讚歎道,“這些葛根可真夠粗的呀!”
老人笑著回應:“這還算不上粗嘞,還有更粗壯的呢,有的葛根比那大姑娘的楊柳腰還粗不少哩!”
宋陽打趣道:“那要是比楊柳腰還粗,可就該叫水桶腰咯!”
老人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他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油紙袋。
在裡麵仔細挑揀著煙葉,隨後連同一根用竹根精心製作、已經被摩挲得紅亮好看的煙鬥,一起遞給宋陽,說道:“來,抽煙!”
在這大山裡頭,抽旱煙可不是老輩人的專利,即便二十來歲的年輕後生,抽旱煙也是常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