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一路翻滾下來,把那些灌木砸得東倒西歪,偶爾有突出的山石,也被砸落了不少,一條長長的痕跡順著山坡而下,仿佛在訴說著事故的慘烈。
宋陽繼續往下,一直找到下方的大路上。
在翻滾得不成樣子的汽車旁,甄淩峰躺在路上,身上好幾處都在流血,還插著些玻璃碴子。左小腿被一根短撬棍戳穿,不過已經被他拔了出來。
看那短撬棍上的血跡,傷口至少有五六厘米深。
從車門打開的樣子和血跡判斷,應該是被人拖出來的。
不用探鼻息也知道他還活著,此時他正睜著眼睛,強忍著疼痛,發出一聲聲悶哼。
宋陽暫時沒去管他,急忙看向駕駛室,隻見那司機半截身子從擋風玻璃窗口探出,耷拉著,大量的血從他身上流下來。
宋陽上前探了探鼻息,發現已經沒氣了。
這時,王嶽一瘸一拐地走了下來,看著甄淩峰的慘狀,又看看死去的司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他娘的,這是咋回事嘛?”
宋陽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我們遇到棒老二了!”
“棒老二?”
王嶽皺著眉頭,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急忙往身上摸:“我的包呢?”
“你的包被搶了,他們還用你的槍打斷了我的招財的後腿!”
宋陽的聲音出奇地平靜:“就來了兩個人,上麵那個被我放倒了,還有一個被我打了一槍,跑山溝裡去了!”
說完,他蹲下身子,檢查甄淩峰的傷勢。
除了那些玻璃碴子,他腦袋上還有幾處磕碰傷,尤其是鼻子,明顯歪了,應該是鼻梁骨撞斷了。
但最嚴重的,還是被撬棍戳傷的腿,鮮血直流。
宋陽趕忙放下布包,找出藥品和繃帶,倒出一把藥粉,糊在他腿上,用力按了好一會兒,血還是止不住,不斷從指縫間冒出來。
沒辦法,宋陽隻能讓王嶽幫忙,用繃帶紮住甄淩峰的小腿。見血流得少了,又抓了些藥粉糊上,這次總算止住了血,包上繃帶後,宋陽才鬆了口氣。
他站起身:“嶽哥,你在這兒守著,看看有沒有過往的車子,攔一輛等著,等我回來!”
說完,他提起獵槍,快步順著公路往前跑了一段,然後鑽進山溝。
今天這事兒鬨大了,從車隊找的車子和司機,現在司機死了,肯定會有人追究,總要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不是殺了他們就能了事的。
左肩上中了獵槍獨彈,炸開的傷口肯定不小,他不信那人能跑多遠,彆的不說,光流血也能把他流死。
幾條獵狗也跟著宋陽,包括招財,也一瘸一拐地跟著。
宋陽停下腳步,安撫招財,讓它趴在地上,又讓其他獵狗也坐在一旁,隻帶著嗅覺不遜色於招財的瑞祥跟著。
順著山溝往上走了一段,他很快發現了那人留下的血跡。
瑞祥循著血跡小跑在前,鑽進了山林。
宋陽掏出兩顆子彈裝上,一路跟著。
沒過多久,瑞祥就叫了起來。
宋陽端起獵槍,慢慢靠近。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個靠坐在大樹下的青年,已經昏迷過去,那個布包就放在一旁,染了不少血。
宋陽走過去,端起雙管獵槍,朝著青年的右手又開了一槍。
槍聲響起,青年慘叫一聲,從昏迷中強行醒來,身體因劇痛不斷抽搐。他扭頭看向宋陽,迎麵而來的卻是頂在腦門上黑洞洞的槍管。
“說,是誰指使你們來搶我們的?”宋陽冷冷地問道。
今天剛拿到那麼多錢,返程路上就遭遇搶劫,要說沒預謀,宋陽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