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聖王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旁聽姿態，力王毫不掩飾自己語氣中說不清針對誰的鄙視。
“刻意忽略部分事實得出的結論，除了用於詭辯外毫無意義。短壽的人族同樣短視。隻要場麵足夠混亂，你覺得那些人族強者，是死在我們手中多，還是死在其他人類手中更多？”
一抹快意的神色在他眼裡浮現，他喜歡親手撕碎人類，但更喜歡看到人類自相殘殺。
更為關鍵的是，隻要和人類開戰，一直作為主戰派話事人的他，在各種事務上的話語權和主導權，也將大幅提升。
他自己也知道，以萬靈現在的實力，真打起來幾乎不可能戰勝人類。但贏不贏不重要，隻要不慘敗，他們就有把握爭取到更好、更優渥的談判條件。人類的各種顧忌可比他們多多了！
當然，他並未在這種情緒中沉浸，而是心有所感地望向巫王。
形容枯槁，麵色慘白的巫王，嘴唇未動，那帶著回聲的虛幻聲音，已然響起：“換個時代，抹殺人類高手，我支持。如今這個時代，不可。”
聽著這有些蹩腳的通用語，力王眉頭微皺：“為何？”他嘴上問著為何，心中卻隱隱預感到了答案。
數個呼吸後，巫王僵硬地轉動脖頸向他看來，虛幻的聲音再次響起：“人類，怪物很多。大先知、羅開平、洛基、星空，看不清，更看不透。”
力王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些，他敏銳地捕捉到，在提到星空的時候，會場中不少與會者，都露出了不自然的神情。就連一直平靜如水的聖王，眼中都好似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
見巫王說完這些後，又恢複到之前事不關己的自閉狀態。力王隻覺心頭一團鬱氣不斷滋生：這個老骨頭，還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力王自己雖然也有算計，但他是真心瞧不上巫王一係的做派。
看似朝秦暮楚，實則立場比誰都堅定。神庭的榮光，種族的世仇，從來不在這個堅定的利益擁護者眼中。
就連更加懷柔、更加謹慎的魘王一係，至少也是將自己的利益和萬靈的整體利益摻雜考慮。而巫王麾下的這些家夥，全都是極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看著巫王陣營中那些默默擺明態度的家夥，看著魘王陣營中那些儼然勝券在握的家夥，再看看自己陣營裡那些大多已偃旗息鼓的家夥，力王忽然覺得心好塞。
如果不是兩百年前的那個警告，讓他們錯失了對人類宣戰的機會，或許現如今這些讓他們棘手的敵人，根本沒機會出現。
其他人還好說，但在崇明不願意出山的情況下，麵對星空這個bug，他們還真硬氣不起來。經過上次的月球一戰，他們已對擊敗星空，徹底不抱希望。
“諸位，既然方針共識已然達成，接下來便該商討具體方案了。”聖王的雙眸中無喜無悲，似乎這樣的結果早在意料之中。
看著圓桌內層的高層達成共識，煉魂轉頭望向變的充滿彈性的銷蝕。感受到煉魂的目光，銷蝕沒有說話，隻是體內翻湧起了幾個氣泡。
根據多年的合作經驗，煉魂很容易就讀懂了這氣泡的意思：彆問我有什麼看法，你最好也彆有什麼看法。上麵怎麼說咱們怎麼做，就夠了。
煉魂抿了抿嘴唇，將目光再次投向聖王。看著聖王清冷的側顏，她忽然就想起了，那個過去把自己當風箏放的小姑娘。耳畔忽又響起，自己和對方無憂無慮的笑聲。
她在心中無聲自問：成也好，敗也罷，那時候的笑容還有機會重現嗎？
隨即她收攏思緒，認真旁聽著戰術安排。
另一邊的南都市，看完直播的安昊寧，將盒中最後一片薯片喂給了小魅龍。旁聽完萬靈會議，他覺得自己也沒什麼指導意見。
不管萬靈進入神庭遺跡怎麼操作，他都並不操心。反正神庭遺跡降臨，他肯定得去。萬靈要是妨礙到他，順手教訓一下，也不是什麼大事。
看著意猶未儘，舔盒子的小魅龍，他的思維又一次發散：還神血因子，宇宙聯盟那些文明，都不敢以神明自居。
他無聲吐槽了一句。
通過這次旁聽，他也總算是弄清楚了，萬靈投放基因病毒，到底是什麼打算。
對於聖王的人類改造計劃，他雖然並不讚同，但也沒想付出多少精力，再去進行事後處理。
看過那麼多宇宙文明的資料，他比故裡星上任何人都要清楚，隨著文明的整體發展，融合是必然到來的趨勢。
在探索星辰大海的過程中，國家和種族的邊界或許不會消失，但一定會淡化。隻不過聖王選擇的這融合方式，太過原始，太過簡單粗暴。
要是能在這計劃實施前阻止，他不介意出手，但計劃已經啟動，病毒已經迅速蔓延，現在去把主導者宰了也沒意義。
倒是萬靈中的部分激進派，讓他看著略有些煩。這幫家夥沒機會作亂的時候，看著純惡心人。一旦讓他們抓住機會，也都是不穩定因素。
大靈潮即將降臨，後續的大劫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要是讓這些家夥跳的太歡，指不定故裡星什麼時候就會被他們的愚蠢給連累了。
不過，以他對諾亞的了解，既然布了那麼久的局，對這些不安定因素，應該也不是全無控製手段。短時間內，他不準備出手乾預什麼。
思考間，他意識到，自己旁觀的這場直播，對自己而言，也僅僅隻是一場直播，實際價值並不算大，甚至都不覺得有轉發給羅開平的必要。
他想了想開口詢問：“你說，是不是修煉的層次越高，看各種爭鬥也就越發沒意思？”
金龍嗬嗬一笑：“你這一棒子都打死的好。說的，好像所有爭鬥，都跟你們故裡星上的矛盾一樣。
那些動輒禍及幾個星域的高層次對決，你也會覺得沒意思？”
安昊寧認真琢磨了一下：“或許會緊張點，但本質上還是挺沒意思的。”
“嗬嗬！”金龍頓時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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