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錚錚……”
燕王府的親衛拔刀在手,寸步不讓。
四周護守的眾多軍士亦迅速圍攏,搭箭拉弓,瞄準吳良一行。
吳良身後隨行的親衛也紛紛拔刀以示警戒。
吳良腳步未停,徑直靠近。
他不信燕王的人真敢動手!
什麼燕王?
他當年追隨其父打江山時,這小子怕還在玩泥巴撒尿呢!
敬他是燕王便罷,若不敬,他根本什麼都不是!
這天下是他們兄弟與其父朱洪武共同浴血拚得,豈容朱家老四染指?
這就是吳良此番前來的心思:憑借自身地位,倚仗資曆,攪亂局勢,絕不能讓朱老四把龍江寶船廠奪走!
其實一個龍江寶船廠而已,他倒沒那麼心疼,關鍵在於這寶船廠經不起細查!
空氣驟然凝滯,大戰似乎即將爆發!
朱棣已獲知消息,來到龍江寶船廠門口,卻不急著現身,而是悄然隱匿在不遠處的陰影中,冷眼旁觀吳良的一舉一動。
他非但不介意吳良的狂妄,反而希望看到他與護衛們發生衝突。
若真如此,他便能順理成章地強勢製服吳良。
朱棣並非不能處理複雜事務,隻是多年軍旅生涯以及眼下嶽父嶽母患病的狀況,讓他倍感焦躁,渴望迅速解決眼前之事。
然而,吳良的表現卻令他大失所望。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吳良,在接近自己陣營三十步時突然止步。
即便停下,依然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毫無半點退讓之意。
朱棣耐心等待片刻後,發現吳良並無強攻跡象,不禁暗罵對方狡猾,隨即握緊刀柄緩步而出。
“臣叩見燕王殿下!”
察覺到朱棣的到來,吳良立刻拱手施禮。
朱棣泰然自若地受了禮節,隨後說道:“吳大人無需多禮。”
吳良聽罷心中憤懣。
“吳大人率軍而來,氣勢逼人,不知所為何事?難道是想……”
朱棣嘴角微揚,帶著幾分玩味打量著吳良。
吳良連連擺手道:“殿下莫要說笑了,老臣追隨陛下征戰四方,為大明立下汗馬功勞,怎會去做那等事?不過是聽說殿下突然造訪我江防總督轄下的龍江寶船廠,特地過來瞧瞧。”
“江防總督的龍江寶船廠?”朱棣笑意盈盈,“自今日起,它便歸燕山衛接管了。”
吳良臉色驟然一沉:“此事我並未收到任何通知,這龍江寶船廠依舊由我江防總督負責!殿下這般行事未免太過草率。”
朱棣哈哈一笑:“需要通知是嗎?那我現下就通知你,奉父皇之命前來接收龍江寶船廠,從今以後,這廠子就歸燕山衛管轄了。”
吳良眉頭緊鎖:“如此重大的調動,僅憑口諭可不夠,還需聖旨方能定奪!”
“聖旨?”朱棣手一揚,立刻有人呈上聖旨。
吳良頓時慌了神,不敢怠慢,連忙跪倒在地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今日起,龍江寶船廠歸燕山衛管理,汝江防總督不再過問,欽此!”
“臣遵旨!”
吳良起身麵向手持聖旨的朱棣,進退維穀。
“吳叔叔要不要去寶船廠裡走走?看看那些所謂的失蹤的十六艘海船,是否真的如寶船廠提舉所說,拆解後存放於庫房之中?”
朱棣笑容滿麵地看著吳良,向他發出這樣的邀請。
吳良低哼一聲,“既然此處已屬燕山衛,我便不再進去。”
“老臣這就去麵聖,找陛下當麵陳奏!”
話畢,他便轉身領人離開,直奔南京而去。
朱棣目送吳良遠去,眼中寒光乍現。
接下來可有麻煩了。隻要查清龍江寶船廠的賬目,吳良難逃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