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義長歎一口氣,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江栩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想到無論如何也做了這麼多年的同事,還是收斂了往日的鋒芒。
“張工,明天回國路上注意安全,你也不用太過憂心,你畢竟是老工程師了,不愁沒有好去處的,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打個電話就是。”
張明義聽見江栩這樣說,一張老臉更是臊得抬不起頭來,隻從鼻子裡發出兩聲悶悶的“恩”。
言儘於此,江栩帶著白箏轉身欲走。
眼見著前麵三人的腳步漸行漸遠,掙紮許久的張明義終於抬起頭來。
“白箏!”他的聲音很大,再遠一點乾活的工人幾乎都能聽得見。
“對不起……對不起!”張明義聲嘶力竭地朝著那背影喊道。
白箏轉過頭時,看到他抱著頭,緩緩滑跪到地上,無聲地痛哭。
她有些於心不忍,想過去將人拉起來,卻被梁嶼川拽住了袖子。
他朝她搖了搖頭。
白箏知道了他的意思,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沒有人上去安慰張明義,他便一直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反思著來沙國這一個月,自己都做了什麼些蠢事。
白箏一步三回頭地被江栩和梁嶼川拉離了工地。
江栩一邊走一邊感歎著:“其實老張也算不上是壞人……
這次真的是上了年紀,被爭權的欲望衝昏了頭腦,才做出這些事情來。”
白箏默默地跟著點頭,梁嶼川卻不以為然。
“過去的功績是真的,如今的愚蠢也是真的,但願他能真的認識到自己的問題吧……”
剛走到辦公區門口,江栩便接到劉宇的電話,要求十五分鐘後召開安全教育大會,要求所有的人都要參加。
江栩忙不迭地跑去和劉宇彙合,準備等下的大會。
轉身還囑咐白箏和梁嶼川彆跑遠了,按時參會。
等到江栩走了,就剩下白箏和梁嶼川兩個人。
自上次從燈塔上下來之後,過了小半個月,兩人還是第一次單獨相處。
白箏偷偷抬頭打量了片刻梁嶼川的臉色。
眉頭輕皺,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模樣。
她絞著手,試探著開口:“梁工,我們去會議室嗎?還是等會?”
梁嶼川看著她,麵無表情地問道:“腦袋好了嗎?”
“啊?”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起了其他,白箏反應了片刻。
“嗷,早都沒事了,放心吧梁工。”
“好利索了,又開始肆意妄為了?”梁嶼川的聲音冷得不行,仔細聽著甚至能察覺到些許怒意。
這回白箏是徹底沒明白了。
“梁工,什麼意思啊?我覺得我剛才不該救張明義,不該去刹停那台挖掘機嗎?”
“你……”梁嶼川被噎了一瞬。
他當然沒法說不該,他清楚地知道,剛才如果不是白箏反應快,他,還有工棚裡的其他人,能不能原原本本地走出來,都還是未知數。
但看到她那樣不顧一切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心裡就是止不住的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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