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份灼熱沒有持續太久,梁嶼川推開辦公室的門,打開燈。
在視線被一片刺眼的光亮覆蓋之時,他自覺地鬆開了白箏的胳膊。
白箏輕輕轉動了下手腕,感覺似乎有點失落……
梁嶼川指了指沙發,讓白箏坐。
白箏則慢慢地打量著這個辦公室裡的一切。
她和梁嶼川一起,在這裡熬過許多的晚上。
那時他們毫無負擔,滿心滿眼裝的都是共同的目標。
如今,這裡的一桌一椅都沒有改變,但在白箏的心裡,卻似乎已經過了許久。
她有些拘束地端坐在沙發上,梁嶼川找出醫藥箱坐到了她麵前的茶幾上。
白箏原本穿的是短袖加及膝短褲,現在一坐下,膝蓋上的青紫再也掩蓋不住。
梁嶼川坐在她對麵,看著她身上的傷,不住地歎氣。
“白箏啊白箏,你怎麼老師搞得自己傷痕累累的……”語氣裡沒有埋怨,滿滿的都是心疼。
白箏順著他的視線,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膝蓋。
她下意識地想伸手蓋住,卻被梁嶼川精準地抓住了手腕。
“彆動。”也不等他反應,他直接拉過她的一隻腿,架到了茶幾上。
碘伏、酒精、雲南白藥、棉簽,已經成了梁嶼川辦公室裡的常備藥品。
他熟練地將藥水噴在自己的手上,用寬厚的手掌覆蓋在白箏的膝蓋之上,輕輕地按壓起來。
熱度很快自手心彌散,梁嶼川頭也不抬,非常認真。
“你這傷看著小,但如果不及時處理,會疼很長一段時間的。
一會你把這幾個藥拿回去,早晚自己都按摩一下,把瘀血揉開,才能好得快。
小姑娘家家的,彆整天弄得自己一身傷,到時候該留疤了……”
梁嶼川就這樣絮絮叨叨一直念著,過了好一會,膝蓋和腳腕都處理好了,他才意識到,白箏一直沒說話。
“是不是嫌我太囉嗦……”他話音未落,一抬頭,發現白箏滿臉的淚水。
“怎麼了?”他下意思想伸手給她擦眼淚,又意識到自己的手不乾淨,忙去旁邊拿來抽紙遞給白箏。
“怎麼了,是不是我下手太重,弄疼你了?”梁嶼川的語氣很輕,像是生怕再嚇到她。
白箏胡亂扯過兩張紙在臉上揉搓一通,連連搖頭:“我沒事,沒事梁工,和你沒關係……”
梁嶼川順手接過她用過的紙,隨意地丟進了角落的垃圾桶。
他一邊扯過兩張濕巾擦手,一邊看向白箏,眼神閃爍之間,眸底翻湧著無數的情緒,但到最後,都隻能變成一聲無意義的長歎。
“白箏,我知道,我沒有立場要求你將所有高興或者不高興的事情都分享給我。
我也不能承諾,可以為你排解所有的煩惱。
但是,在這個項目部裡,如果你覺得有很多話不能為外人道,卻又在心裡憋得難受。
你可以幫我當作一個垃圾桶,將所有你喜歡的討厭的情緒都拋灑進來。
我可以保證,會做一個隻進不出的垃圾桶。”
似乎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他舉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像是在禱告。
“好歹,咱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這點信任還是可以用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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