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尋常的晚上,白箏從辦公室出來時,天色已經暗了。
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八點了。
自進入九月以來,沙國的日照時間縮短了些許,導致工人們施工的時間也變短了。
工期和項目進度擺在這裡,自上而下的壓力都很大,加班趕工便成了常態。
白箏去往食堂的路上,也碰到了不少剛剛下工的工人,都是朝著食堂的方向而去。
乾工地的,尤其是在國外乾工地的,大家吃住都在一處,生活和工作的環境也基本完全重合,便沒有太明顯的上下班的概念。
因而這會時間雖然有些晚了,卻也沒有人說抱怨的話。
大家臉上的神情相較於上班時鬆快了不少,嘴上還議論著最近工地上發生的趣事。
最近這段時日,議論的最多的,當屬引橋工地上霸淩事件了。
白箏走在人群後麵,順便聽了一耳朵。
無非都是罵王蒙壞心眼,說林鵬軟蛋的說辭。
大家不了解事情的具體經過,便隻能就這現有的消息各抒己見。
進了食堂,白箏去到最角落的窗口,要了一碗豌雜麵。
這是她在食堂裡最喜歡吃的東西,這碗麵裡,藏著些許家鄉的味道。
白箏才剛端著麵坐下,頭頂的燈光被覆蓋,投射下一片陰影。
抬起頭來,才看到是同樣端著一碗豌雜麵的梁嶼川。
“hi梁工,你也吃這個麵?”
梁嶼川點頭:“林鵬給我推薦的,說是很好吃。”
梁嶼川感覺自己信口胡謅的能力愈發厲害了,林鵬是晉城人,喜歡的完全不是豌雜麵這種口感。
他不過是注意到好幾次在食堂碰到白箏,看見她都吃的這個麵,所以也跟著她吃了起來。
但白箏不知道林鵬的口味,並沒有生出懷疑,隻接著梁嶼川的話頭和他嘮了起來。
“林鵬怎麼樣了?恢複得還好嗎?我這兩天有點忙,都沒有來得及去看他。”
梁嶼川點頭:“好多了,劉宇現在把他當作保護動物了,出院以後特地給他安排了個單人宿舍,和我離得不遠,我每天都會去看看他。”
梁嶼川說得認真,白箏卻啞然失笑。
“怎麼了,你笑什麼?”梁嶼川不解。
白箏搖搖頭,繼續吃著碗裡的麵條,有些不太好意思說。
但梁嶼川探究的目光卻持續落在她臉上,她很快便招架不住,老實說了。
“我覺得,應該給梁工頒發個助人為樂標兵!”
梁嶼川臉色赫然,有些不好意思:“你怎麼也嘲笑我?”
白箏眼睛瞪得大大的,連忙擺手否認。
“這怎麼能算嘲笑呢?我是真心誇獎你啊,梁工,你人真的很好!”
梁嶼川嘴角抽了抽,總感覺自己被發了張好人卡。
“我怎麼感覺不是誇獎的意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