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正好我媽說要見見你,電話去我單位了,讓你去吃飯。”
蘇致遠停下腳步。
“又怎麼了?你事兒怎麼那麼多?要去退花?我上班累了一天了!你煩不煩!”
對方像個過期炮仗,不點也炸。
蘇致遠低頭看她,深色無比認真,“莊曉卉,你知道帶我回去見你爸媽意味著什麼嗎?”
事情沒有按他的想法走,他有一點慌。
莊曉卉翻了個白眼,“意味什麼?意味我要跟你結婚?你想美事兒呢?
不知道你給我爸灌了什麼迷魂湯,回去天天跟我媽誇你,所以她想見你一麵。你以為這就是見家長了?我看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蘇致遠悄悄鬆了口氣,不是他想得那樣就好。
“一定要今天嗎?我還得去陪我師傅吃晚飯。”
最主要的是借點錢,雖然他和莊曉卉不能成,可他作為師傅的徒弟,上門拜訪師傅的朋友,不帶禮物太沒禮貌了。
最好是嫌他窮酸,說些不痛不癢的把他打發了,他就解脫了。
莊曉卉把花往蘇致遠懷裡一塞,“什麼玩意兒!真把自己當根蔥了?”隨即就往前快步走去。
蘇致遠抱著花,一點不慌,反而鬆了口氣。
變故就在這時,莊曉卉走太急鞋跟卡地縫裡去,拔的時候太用力連著鞋麵也拔了下來,露出一個光潔的腳底板。
蘇致遠連忙上前,“咋了?沒崴腳吧?”
她都快哭了,“破地方!這麼爛的路!”
蘇致遠無語,隨即一把拉起她,“看看崴腳沒。”
鉗製住莊曉卉的手掌力道重得她心慌,她抬頭看向蘇致遠,狠狠推開他,“都怪你!”
見她要哭不哭的,蘇致遠壓下心裡的不耐煩,“我送你回去吧。”
二十幾歲的人了,怎麼跟個沒開智的鼻涕蟲似的。
“就這麼走?”莊曉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她露著腳底板呢!到家這腳還能要嗎!
蘇致遠把自己的鞋脫了下來,“先將就著穿我的吧。”
莊曉卉一腳把鞋踢飛,“我不要!你有腳氣傳染給我怎麼辦!”
蘇致遠沉默著將鞋撿了回來,穿上後拎起花籃一言不發地往前走去。
“你去哪!”莊曉卉這回是真哭了。
蘇致遠一向平和的臉難得帶了冷意,他淡淡回頭,“不穿我鞋,也不穿自己鞋,我沒辦法了,你自己想辦法回家吧。”
“你混蛋!”莊曉卉蹲下來嗚嗚地哭出來,一點不在意身邊人的目光。
等她哭夠了就打電話和她爸吵!找的什麼人!
霸道的香味重新縈繞身邊,莊曉卉淚眼朦朧地抬頭,就撞進一雙平穩的眸子裡,他語氣無奈,“你是要我背著你去那邊坐三輪車,還是要自己回去?”
莊曉卉沒能反應過來。
蘇致遠歎了一口氣,背對著她轉身蹲下。
莊曉卉抹了把淚,她委屈極了,“我才不要你背!你誰啊!你就不知道去給我買雙新的!”
“我沒錢。”
“什麼?”
“我沒錢,我就八塊工資,全給我侄子侄女買東西了,就剩一塊多一會兒還得給我師傅買豬耳朵。”
你可沒我師傅重要,這句話蘇致遠沒說出來,隻想早點打發這千金回家了事。
莊曉卉半天反應不過來,她是家屬院長大的,從小到大哪有男人敢在她麵前哭窮,還這麼大大方方的一點不心虛。
“把花拎上。”蘇致遠重新回身,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