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老太太真沒錢了?”
唐敬安抬眸,“她花了你多少錢,你記一下,回了雲城我還你。”他從雲城帶過來的錢,回家探親的時候一半給了唐母,一半悄悄給了小雪。
易建軍連連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老太太這幾天老問這才心動的獎金,沒事兒就去公安局門口轉悠。營長,老太太應該是真缺錢,要不...”
唐敬安眸子淡淡看著他,易建軍後頭的話沒能說出來,悻悻地出去了。
蘇曼華來時病房裡隻有唐敬安一人,連著來了幾天都沒蹲到公安局的同誌,有些煩躁。
“老太太呢?不是說來伺候你嗎?咋一天不見人影不說,還把易連長帶走了?”
唐敬安看向麵前的女人,“能幫我個忙嗎?”
蘇曼華出醫院時眼睛直發亮,直奔公安局,手裡還捏著一封信,腳底都帶風兒。
心裡的大石頭落地,蘇曼華總覺得欠了唐敬安什麼。
這麼些天接觸下來,蘇曼華也算看清了唐母是個什麼倀鬼,得虧她先認識的唐敬安,天天看她做戲人都麻了,不然還真信了她那幾分戲。
看不順眼,她就想刺撓兩句,“易建軍,你不是說你在外頭給嬸子打飯嗎?這都幾天了,儘委屈嬸子吃唐營長剩下的飯菜?”
說起來也是好笑,明明是她占了便宜,偏偏每回都要等唐敬安吃完了,美名其曰吃點剩的就成。
易建軍對此還對唐敬安頗有微詞,蘇曼華可是瞧得真真的,唐敬安每回用飯都留一半乾淨的一點不動。
他的飯量她最清楚不過,那飯盒裝滿也就夠他一人吃的,現在還要分一半出去。
偏偏那老婆子好東西沒少吃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日日守著唐敬安的剩飯吃,蘇曼華實在是有些瞧不慣。
唐母連忙賠笑,“不用不用,咋還能讓易兄弟破費?我和安安吃一份兒就成,易兄弟也彆念叨安安了,我們母子倆一向這樣,有啥的?”
唐敬安一如既往地沉默,這兩天他連易建軍都不怎麼搭理了,隻有蘇曼華來送飯時還能說上兩句。跟唐母更是,從她來醫院這麼些天,說話沒超過五句。
蘇曼華算是看明白了,唐敬安就是個擰巴又啞巴的性子,難怪瞧著一點朝氣沒有,有這麼個娘,沒被唾沫腥子淹死都算他幸運。
唐母估計就是拿捏住了他這性子,簡直作得沒邊兒了。
再有就是,人易建軍都知道外頭找個招待所住,唐母倒好,來了以後不知道去護士站說了些什麼,沒多一會兒就抱了床被子回來,這個病房也再沒人住進來過。
唐敬安估計是猜到了什麼,臉色難看的出奇。蘇曼華一打聽才知道,老太太又去前麵裝可憐了。
說是唐敬安晚上休息不好要發脾氣,她當媽的實在艱難,人家護士長馬上就通知下去這個病房不收病人了。
蘇曼華有些可憐地看了眼唐敬安,是親生的媽嗎?咋能這麼作呢?
蘇曼華清清嗓子,表情有些不自在,“那啥,嬸子...那邊公安局給撥的食材錢,是按一人份來的,這...我不好交差不是?
唐營長可是人民英雄!您又是英雄母親,我多做一人飯菜不要緊,可委屈了唐營長...我實在是沒那膽子...要不...這菜錢...”
話裡話外就是說唐母吃了唐敬安的份例,人可還在養傷呢,看她咋好意思。
唐母擺擺手,“啥人民英雄?安安啥性子我最了解,禍沒少闖,這要不是送去部隊幫管著,還不知道...算了,不說這些。”
蘇曼華大驚失色,“您可彆胡說!唐營長可是上了縣報的!咋不是英雄了!”
“安安那性子...”
“嬸子!”唐母話沒說完,蘇曼華打斷她,“人家當媽的聽了兒子這麼厲害都恨不得燒香供起來,您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