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打電話來了,陳鬆要孩子回去。”
唐敬安跟著坐下,接過她遞過來的水,“蔣天華的事兒已經快收尾了,他應該是狗急跳牆了,想拿孩子威脅你謀取什麼利益。”
蘇曼華皺眉,“那...”
“彆怕,傳喚期有七天,七天夠我們把小羊戶口遷走了。到時候去雲城公安局銷個案就是。”
蘇曼華這才鬆了一口氣。
唐敬安抬手喝了一口手邊滾燙的水,入口才發現齁甜,“麥乳精?給你和孩子吃就行了...”
“你看看你那嘴。”蘇曼華打斷他,“都白成什麼樣了?麥乳精味道那麼濃都沒聞出來,感冒了吧?”
唐敬安心裡一暖,“昨天營裡演習才結束,去山裡呆了兩天,應該是沒注意保暖。”
演習一結束他衝個涼換了乾淨衣裳,背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就直奔火車站。
不算中途打盹的零星幾個小時,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正經休息了。
蘇曼華盯著他,發現這人今兒的眼神愣得可怕。
她突然伸手放到他的額頭上,隨即蹙眉,“唐敬安!你在發燒你知不知道!”
唐敬安搖搖頭,起身的時候甚至踉蹌了一下。
蘇曼華連忙扶住他,“快!躺下!”
唐敬安陷入思念許久的滿是馨香的床褥之中,後知後覺地覺得天旋地轉,昏沉得他有些分不清是在現實還是夢境當中。
“唐敬安!你是二十五歲,不是五歲!”耳邊是她的聲音,隨即就是一道關門聲響起。
“曼華,彆走...”輕微的呢喃聲響起,無人發現,一道淚痕順著唐敬安的眼角滑落。
昏沉間有人喂他喝了熱水,還有苦澀的藥汁兒。
唐敬安昏昏沉沉,想沉浸在這場美夢裡不願醒來。
蘇曼華蹙眉看著床上的人,嘴裡一直喊她名字。
她氣他不把自己身子當回事,又感動於他這些天為了他們母子的奔波。
蘇曼華伸手撫了撫唐敬安緊蹙的眉,好半晌,才俯身垂下眼皮飽滿的唇輕柔地吻在對方滾燙的額頭上。
再起身時,對上一雙漆黑的眸子。
生著病的他一雙眼像是被溪水洗滌過一般,輕易望進蘇曼華的心底。
她難得有點不好意思,臉上卻漾開笑意,“醒了?要不要喝點粥?”
一道拉扯力襲來,蘇曼華下一秒就跌落到他身上。
他體溫本就比她高幾分,現在發著燒更是熱得嚇人。
“唐敬安!”蘇曼華被腰上的力道纏得動彈不了分毫,她頭回丈量到她和唐敬安力量上的差異。
“曼華...我好想你...”男人的聲音帶著委屈。
蘇曼華停住掙紮,“你生著病呢,一會兒我再壓著你。”
唐敬安搖搖頭,佝著脊背將頭埋進蘇曼華的頸窩裡。
蘇曼華不算嬌小的身子被輕易鑲嵌入他熱烘烘的帶著肥皂味兒的懷中。
灼熱的呼吸打在她光潔的皮膚上,蘇曼華身上瞬間就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疙瘩,她從未和誰這樣親密地依偎過。
陳煦也不曾,床事都是各取所需,毫無溫情可言。
身理上的高峰輕易攀登,可心理上的無處落腳的失落感卻每每隨著高峰褪去洶湧而來。
蘇曼華轉身,唐敬安的手又緊了緊,“曼華...”
“傻子。”她回擁住男人,感受這片刻的、獨屬於她的溫情。
唐敬安醒來時,屋內已經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