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菊仿佛被人叫醒了魂。
她呆呆的看了眼沈秋,又將目光轉向周吾。
周吾也注意到了她。
他眉頭輕輕一蹙,問沈秋:“你叫她什麼?”
“李秋菊。”沈秋驚愕。
立馬看了看周吾,又看李秋菊。
片刻後,周吾站直了身體,給高絹打了個眼色,然後高絹走向她。
低語道:“秋,我們先走一步。”
沈秋驚疑不定,腦子裡劃過無數的問號,但一想到周吾的身份,又趕緊閉上嘴巴,跟上高絹,漸行漸遠。
她回頭看了看,就見周吾走向李秋菊。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李秋菊淹在夜色裡的表情,也讓人看不清。
她問高絹:“怎麼回事?”
高絹也有不明白,但多年的默契告訴她,李秋菊肯定是頭兒什麼重要的人。
而這個事,他不想讓沈秋知道。
就像他們的職業,很多時候,同事和同事都是單線聯係的。
“彆問,太敏感。”
沈秋哦了一聲,沉默的繼續前進。
……
沒多久,周吾追了過來,沈秋敏銳的發現,隊伍裡少了個人。
叫什麼名字她不知道,但仔細看周吾臉色,似乎有難得的凝重。
上了保姆車,高絹驚呼:“頭兒,你受傷了?”
沈秋急忙往他身上看,就見他黑色襯衫左肋處的下方,濕了一大片,隨著車速前進,一個破開的小洞口,若隱若現。
周吾瞪了一眼高絹:“大驚小怪什麼。”
隨後淡定的看沈秋:“小傷,回去上點藥就好。”
輕鬆的樣子,就仿佛沈秋剛才跟他說,磨了點水泡,回家上點藥就好。
沈秋一時氣不過,索性把頭扭向車窗外。
“隨你,我一點都不擔心。”
欻的一下……
車裡的空氣從二十六度,直降零下。
高陳張三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了,尤其是陳度特彆後悔,早知道,他就坐後麵那台,幫小嫂子盯著程文海和王飛燕去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絹靈機一動,戴上了隨身聽,然後毫無形象的癱在座位上。
嘴裡呢喃:“出個山,比訓練了一天還累,我睡會,到地方了再叫我。”
陳度和張寶林緊跟其上,皆同時閉眼,往座位上一癱。
“我也是,太累了,到地方叫我啊。”
唯有開車的新人,嗷嗷的大罵。
憑什麼他一來,就是地獄開局。
……
沈秋對此視而不見,心裡一直盤旋著李秋菊這個人。
還有她四歲的兒子。
到底是誰啊。
她闔眼,索性也假寐休息。
周吾歎了口氣:“看到你平安我很高興,不是故意拿你的話來氣你。”
沈秋抿了抿唇,什麼叫拿她的話來氣她,她氣的是這個嗎?
秀眉一擰,百轉千回的想,她確實不是氣周吾的態度,而是氣他不愛惜自己,受了傷還來接她。
以及在她知道後,還假裝沒事,說什麼小傷。
小傷會流那麼多血嗎?
左肋下麵,可是連著脾,萬一脾破裂,神仙來了都沒得救。
所以,她氣的是這個。
……
“沈秋。”周吾無奈的拉長音。
沈秋便冷冷道:“我不想說話,也不想理你,管你傷不傷,死不死,愛咋咋滴,反正你也不想讓人知道,我瞎了。”
高陳張三個,連同新人司機,皆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
媽耶,這是他們能聽的嗎?
伴君如伴虎啊,他們可算是懂了。
周吾更加無奈的伸出手,勾了勾交疊在她身前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