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蔣芬接到醫院電話。
“你說她在醫院哭鬨?”
助手尷尬的回答:“是啊,她說兒子想爸爸,還說隔壁床的孩子欺負她兒子。”說到這,助手壓低聲音:“她還找到咱婦科來了,也不知道是誰碎嘴,告訴她您是孩子奶奶,這不是扯淡嘛。”
蔣芬臉色沉了下來。
“我兒子和她丈夫確實是戰友,曾經也說過要認她兒子做乾兒子,但乾爹可不是親生爸爸,她現在人在哪?”
“就在咱們婦科外頭,一直哭,誰勸都不行。”小助理也是碎嘴,緊跟了句:“我都跟她說了,如果父親是犧牲的,按規定她兒子的醫藥費能全免,可她好像不是為了醫藥費來找您。”
蔣芬說:“我知道了,我會馬上來。”
掛完電話蔣芬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看著周吾:“你就沒接電話?”
周吾瞄了眼未接電話,晃了下手機。
“我沒接。”
“你倒好,她找到我婦科去了,也不知道是誰碎嘴。”
周吾蹙眉,立馬站起身:“我去回個電話。”
蔣芬追到門口:“你一會去嗎?”
周吾感覺不太好:“去,但我能不能先不露麵?”
蔣芬啜了啜牙花子:“真是沒辦法,那我帶秋秋去打頭陣。”
他點頭,然後打著電話去了外麵。
沈秋猜出來一點點,但又不確定,便問蔣芬。
蔣芬沒好氣。
“這個李秋菊不簡單,她兒子在安城大山裡摔斷了腿,不就近治療,反而跑燕京來,又故意在父親一欄填了狗蛋的名字,這是擺明了想黏上狗蛋,這事讓狗蛋去處理,他反而不好說話,但由你出麵,就好辦多了。”
沈秋一時沒想明白,眨了眨眼。
心想這種事怎麼還能賴上呢。
蔣芬便和她細細說,說以前也有這種事,某個遺孀冒充某人的妻子和孩子,然後在社會層麵上鬨開,最後迫於輿論,某人不得不把孩子和女人領回家。
好巧不巧,某人又是單身,最後組織部出麵,就讓兩人結婚了。
他們所以現在怕的呀,就是這個。
“你要用未婚妻的身份去見她,然後自稱乾媽,再妥善安排,如果她還要不識趣,那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到時候交給我來處理。”
蔣芬最後一句話,說出了幾分冷意和位高權重的鋒芒,仿佛此時此刻,她隻要板著臉不說話,普通人便會嚇到惴惴不安。
但沈秋還好,畢竟她知道蔣芬的鋒芒和威壓,不是衝著她來的。
……
沒多久,301到了,沈秋對這裡並不陌生,因為上一世付琳得了腫瘤,她曾在這照顧了她一個多月。
時隔多年,301變化不算太大,尤其是格局和綠化,在她眼中看來,仿佛像重疊。
跟著蔣芬到了婦科,一出電梯門就聽到嗚咽的哭聲。
有人勸:“彆著急,咱婦科的蔣主任是個好人,她一定是不知道你和你兒子在這,要知道啊,哪能不去看你們呢。”
“阮大媽,您今天的血糖還沒驗呢,護士站都準備好了,要不您先回房?”
“啊對對對,那我回房了,你也彆哭了,蔣主任會來的。”
蔣芬的小助理翻了個白眼,心想你啥也不知道,就多管閒事,多討厭啊。
蔣芬止步,回頭看了眼沈秋。
“你先上,我掠陣。”
沈秋哭笑不得,心裡嘀咕了句,她還想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呢。
……
幾個快步,她走到李秋菊麵前。
就見她雖然是梨花帶雨,但穿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頭上紮的也不是初次相識時的簡易馬尾,而是當下最流行的高髻丸子頭,用波點布藝發圈固定,一眼望去,還以為是誰家沒出閣的大姑娘。
一點都不像孩子媽媽。
當然,她好好打扮之後,也和農村少婦截然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