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遠?”
前路渺茫,仿佛永遠走不到頭,而沈秋的心,也像這遲遲還未破曉的黑暗,又懊悔又惶然。
齊小梅鐵青著臉:“快了,看見前麵的大石頭嗎?下麵就是進村路,你在石頭後麵躲著,等我。”
沈秋趕緊瞅,哪有石頭?
她除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就什麼都看不見。
而齊小梅還不讓她用手機照明。
“你是怎麼看到的。”
齊小梅閉緊嘴,不想告訴她,她戴了夜光鏡。
跌跌撞撞,終於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到達了她說的大石頭,而此時,地平線已開始破曉,隱隱約約,能看清山的輪廓了。
齊小梅指著大石頭後麵:“你就在這,自己藏好。”
“那你呢?”
“我去救人。”
“他們真的在裡麵嗎?”
齊小梅黑著臉,甩開她,一個行雲流水,從大石頭上跳了下去。
沈秋驚呼,但又快速捂住了嘴。
她已經能看清,石頭下麵是一條兩米寬的主路,還有拖拉機又或者板車壓出來的溝渠。
齊小梅頭也不回頭:“不在,我帶你來乾什麼,白吃!”
好好好,她確實是白吃,在家等消息不香,非要受她蠱惑,來遭這麼一回罪。
……
眼見齊小梅走了,沈秋像打蔫的雞兒,靠在石頭邊上瑟瑟發抖。
而不遠處的左堂撫額,再次吐槽,何必呢?
天開始蒙蒙亮了。
被汗水浸透的沈秋感覺越來越冷,她又狼狽又哆嗦的祈禱【快點吧,讓所有人都平安無事。】
就在這時,主路儘頭小跑著來了個人。
沈秋連忙蹲下,探出一點點頭朝來人看,就見那人穿得很樸素,灰色的舊棉襖,黑色的棉褲,綠色的短靴,頂著潦草的頭發,並戴著黑框眼鏡。
他一路小跑,姿勢很騷,皮膚臘黃,表情冷酷,仿佛本地土著。
可再仔細一看……
什麼土著,不就是張濤麼?
隻有張濤在跑步的時候,習慣用左腳發力,而且一個人不管怎麼改變,眼神和熟悉的氣場,都很容易讓沈秋認出他。
更何況……單說這識破這個技能,早已被周吾開發到有了火眼金睛。
頃刻,她幾乎是連猶豫都沒猶豫,就確定了來人是張濤。
她張大嘴巴,又捂著嘴,瞳孔放大的看著張濤越跑越近……
就在以為他快要跑過大石頭時,沈秋又收回腦袋,轉過身體,準備先冷靜冷靜,再決定要不要跟上,又或者原地等待,就見張濤猛不丁的,從石頭另一邊繞了過來,如猛虎撲羊……
咣當!
她被壓製在地上,連動都不能動了。
左堂晃了晃,立馬又停在原地。
沈秋急忙喊:“張濤!”
張濤:“……???”
臥槽????
“沈秋???你特麼怎麼在這???”
……
張濤顛狂了,像帕金森患者,指著沈秋抖啊抖。
“說,你怎麼回事?為什麼會來這?”
沈秋頂著痛苦麵具,不停的甩著手。
張濤撲的那一下太狠了,她要再慢點喊出名字,手肯定會被他擰脫臼。
“齊小梅帶我來的。”
“你神金病吧,她有病,你也有病?”張濤破口大罵。
沈秋撇著嘴想哭,又不敢哭。
過了好久,他實在是罵不出來了,左右晃了晃頭:“跟我來,我帶你去安全點的地方。”
沈秋有氣無力:“去哪?”
“村外。”
她哦,也不多問,但剛邁了兩步,就撞到了張濤後背,頓時,鼻梁痛到眼淚鼻涕都下來了。
她忍不住跳腳,便聽張濤問:“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咦,好像不太對!
但哪裡不對呢?
張濤茫然。
回頭對上楚楚可憐,淚流滿麵的沈秋,方才意識到,她撞上他了。
張濤說:“你沒事吧。”
沈秋說:“你有病啊。”
張濤說:“我沒病,你才有病。”
沈秋說:“你還想不想入編了。”
這一路上,她奈何不了齊小梅,可現在還收拾不了一個小張濤嗎?
沈秋痛到來了氣,揮舞著小鉗子,來回暴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