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還笑出了眼淚。
沈秋沉默,她就發現自己,心一點都不疼。
但有一種酸,和澀。
鼓鼓的,脹脹的,讓她很難受。
……
她輕輕推開周吾,圍著錢山轉了一圈,並用手撫摸上麵的防水袋。
哪怕感受不到銅臭的真實,她也知道,這些全是靠製獨才換來的。
一紮又一紮,一捆又一捆,是多少人命喪黃泉?
又是多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她不解,滿目疑惑。
問:“你這是為什麼?”
沈肅清越笑越大聲,最後還仿佛笑到支撐不了身體,慢慢蹲在了地上。
他說:“問什麼為什麼,你是想問,我為什麼不把錢拿出來給你們用,對嗎?我告訴你沈秋,這些錢我一輩子都不會給你用,更不會給你看見,我會讓它們在這裡腐爛、生根、發芽,哪怕最後淪為養料,也不會給你。”
沈秋悵然若失,複問:“那又是為什麼呢。”
沈肅清抬頭,擦拭掉眼角笑出的眼淚。
“當年,我原本是可以當老師的,可偏偏把我分到了種子公司,又從種子公司把我調到清水衙門,我當時就在想啊,育種育種,我靠自己的能力,合成出來的東西,不也算育種嗎?”
沈秋直直的看著他。
想說,荒謬!
但他繼續。
“果然,我就是有能耐的,也有大本事的,不是你和你媽眼中的窩囊廢。”
他一臉我的世界你不懂。
“現在你知道了,你賺的那些錢,在我眼裡算什麼?戲子而已。”
“現在我問你,你知道有多少戲子,多少大人物,都喜歡我的合成的東西嗎?”
他一句蓋過一句,問沈秋,又問周吾。
臉上沒有懊悔,隻有形容不出來的驕傲和狂。
哪怕他所謂的成就,所謂的本事,所謂的能耐,還有他現在所謂的狂,都隻能他自己一個人獨享。
他也很快樂。
周吾蹙了蹙眉,保持著沉默。
而沈秋感謝他的無言,輕輕垂了垂眼簾後,又問。
“所以,你從來沒有後悔,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
沈肅清桀驁。
“當然,我為什麼要後悔?我是培育出來東西,但從來沒有求著彆人來買,是他們求我,懂嗎?是他們求我!!!他們匍匐在地上,把我視若神明。”
沈秋說:“是啊,有需求就會有市場,有市場就會有供給,可你算什麼神明?”
沈肅清擺手:“彆管我算什麼神明,我至少比你當戲子,每天在人前賣弄風騷要強,你是求著彆人來看你,我不用啊,我是他們來求我。”
沈秋笑,就止打住,不願掉進他的邏輯怪圈。
“那你親生兒子步了你的後塵,你也沒後悔嗎?”
沈肅清臉色瞬間漆黑,也像踩著尾巴的雄獅,無能且憤怒的咆哮。
“那是他自己愚蠢,我為什麼要為他感到後悔?”
“我媽呢?你做這些考慮過她嗎?”
前一秒還在咆哮的沈肅清,瞬間頹然。
就像剛才他已經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下一秒,垂垂老矣。
……
“我逼她離過婚,是她自己不願意。”他停頓,後又馬上抬頭:“這能怪我嗎?你難道沒逼過她嗎?”
說完他放聲大笑,笑聲裡充滿了讓人厭惡的譏諷。
沈秋很平靜,她知道自己沒有波瀾,隻有千言萬語。
“我嫂子邱芸嵐呢?”她又問。
主要是,到現在為止,她還記得,自己在重生之前,他親口說兒媳千好萬好,死也要埋在他沈家。
沈肅清一臉莫名其妙。
“她?難道不是咎由自取嗎?”
不知道為何,沈肅清這話一說,沈秋心裡的一個無形的疙瘩,啪的一聲碎掉了。
“她快出來了,不是今年,就是明年。”
沈肅清怔愣,但幾秒過後,一臉不屑。
“那又如何,你這是在跟我炫耀嗎?”
炫耀她有辦法,把人弄出來。
沈秋沒有回答,她很安靜。
“我凡表哥是你殺的嗎?”
沈肅清瞳仁放大,暴跳如雷的站了起來。
“彆跟我提他,什麼老實正義我呸!看到了錢,他不也一樣轉不動腳?甚至還想像老孟一樣,幫我跑腿,賺錢,像他那樣的人,難道不該死嗎?”
沈秋抿唇,手哆嗦了一下。
“那麼沈念呢,你心裡有過他嗎?”
這話一問完,沈秋心裡就後悔,但另一個聲音又好像在她耳邊低語,清清楚楚的告訴她,不問也會後悔。
結果,就如她所料,沈肅清譏諷的說:“我連你媽,你哥,還有你,我都沒放在心上,沈念,我為什麼要心裡有他。”
好了,本不需要的答案,已經全部得到了。
她不想再問。
回頭看周吾。
“我能先回去了嗎?明天還有發布會。”
她會很忙,很累,一天都不得閒。
周吾摸了摸她的臉:“我陪你。”
下一秒折蒼帶著人進來,她抬頭走往外走,就聽到一聲哢吧。
像是終結的清脆。
也像是層層迷霧散去,陽光灑落,並萬物破土,開始生長的聲音。
沈肅清聲嘶力竭,用儘全身力氣。
“你們什麼都不算,什麼都不是,哪裡會懂我的快樂,我睡著錢山錢海,享受著萬人敬仰,就等著這一天,讓你們替我揚名立萬,揚名立萬……”
沈秋打了個寒顫,她感到了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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