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針嘀嗒嘀嗒。
時間不會因為你沒有標準答案,就停在原地等你思考。
更不會因為你後悔,而往回走,它更像無畏的勇士,帶領著萬物潮起而潮落。
整個房間除了監控還在閃著紅燈,人和物都很靜謐。
當時針指向十二點,沈秋站了起來。
她說:“我走了。”
沈肅清想起身,可椅子禁錮著他,他猛地抬頭。
“沈秋,對你媽好點,求求你。”
沈秋背著對他,沒有回頭。
“原則上說,她是你的責任,不是我的責任。不管你最後的想法是什麼,曾經造成的傷害,就在那裡,不磨不滅,你沒資格對我說這句話。”
沈肅清痛哭。
他知道,她用六百萬,買斷了親情。
“你說的對,既然如此,那你就走,不要回頭,老話說的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周琳的性格,從本質上來說,是我和很相似的,隻不過以前有我當惡人……”
說到這,他語速加快。
“對不起,我不後悔我自己做了什麼,但如果人生能重來,我想我還是會走上這條不歸路,你很好,我知道那個人也很好,你以後一定會很幸福。”
“既然如此,就不要回頭,不要眷念,你長大了,不需要任何人給你護航,你就,你就勇敢的往前飛。”
“謝謝你,還能來看我,真的謝謝你。”
一行清淚,從沈秋眼角滑落。
她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哽咽,可聲音終究是有些發抖。
“這是我有生以來,從你嘴裡,聽過最像人話的人話,那麼就請你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贖罪吧。”
她離開了房間,折蒼幾個就在外麵。
看著她紅了眼眶,除高絹之外,沒人敢上前。
高絹抱住她。
“還好吧。”
她笑,擦了擦眼淚:“會好的。”
陰霾像時間裡的灰塵,終究會過去,太陽也一樣會從東邊升起。
這場對話看似沒有意義,可實則在她心裡畫了個看不見的句號。
她走出地下室,折蒼追了出來。
“小家屬,他有封信,想讓你帶給阿姨。”
沈秋接住。
所謂信也就是一張紙一句話。
很潦草。
上麵寫著【女兒早晚是彆人家的人,隻有兒媳,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
沈秋笑哭,她知道,這句話要反著看,沈肅清心裡比誰都明白,她是要周琳放過沈秋,從此以後把心思放在邱芸嵐身上。
一旦周琳這樣做了,那沈秋就自由了。
再也沒了所謂的娘家羈絆。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她把信遞回給折蒼。
“你找彆人吧,我有些累了。”
折蒼說好,想安撫幾句,但高絹瞪了他一眼。
“也不看看幾點了,你喜歡熬夜,咱秋秋可不喜歡,咱秋秋還長身體呢。”
沈秋揚眉,總覺得這話有些內涵。
……
回到公寓,已經是淩晨一點,周吾來電話。
“想我了嗎?”
“想,你還要多久啊。”
習慣一件很可怕的事,以前雖然共枕沒多久,但因為知道他就在安城,所以很安心。
但現在,他人在千裡之外,這心呀,就是空落落的。
周吾低笑,跟她說起今天的訓練,比如誰傻兮兮,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結果被隊友捉弄,他呢,順手推舟,又給他們雪上加霜了一把。
沈秋知道他是想東拉西扯,以防她胡思亂想,便從善如流的笑。
這一聊就是半個小時。
掛電話時,他小聲說:“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
人言閒話能催眠,沈秋還真有些犯困了。
“那你唱首歌,證明一下自己有多想。”
周吾再次笑出聲,這次居然沒找任何借口,而是清了清嗓子。
“高高的青山上,萱草花開放,采一朵送給我,小小的姑娘……”
他聲音低沉、柔和、細膩……
包含著思念。
思念又像平靜的海麵下,翻滾的暗潮,波濤洶湧。
她心滿意足的聽著,直到最後一個音符。
“周吾,我們以後會幸福嗎?”
“會的,我們會是最幸福的。”
她嗯,慢慢合上雙眼。
周吾不說話,就眺望著安城的方向,直到耳麥裡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
“沈秋,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
沈秋嘴角上揚著,就好像在夢裡回答了他。
……
第二天,小蘇把沈肅清寫的信,交給了周琳。
“這是什麼?”周琳對小蘇的好感,已經沒多少了。
她連信都沒接。
小蘇喟歎:“沈先生委托我們交給你的。”
周琳停步,一手奪過信,打開看完,她怔愣了很久。
字跡是沈肅清的字跡,她覺得不假。
但沒見著人,心裡終究是不安的。
“我還不能見他嗎?”
小蘇搖頭:“他現在比你和沈秋更危險。”
周琳又想到了沈懷,臉色逐漸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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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也不知道她想了些什麼,就見她珍而重之的將信放進口袋。
初六正式上班,她像往常一樣去見周愛民,剛想說福利院的項目,她有興趣了。
但周愛民不等她說出口,便直言道:“福利院的事,上麵已經選好人了,從現在開始,你就安心做自己手頭上的事吧。”
周琳吸氣:“這麼快?不是昨天才剛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