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男人來說,發明任何輔助物品的人,都是對男人尊嚴的挑釁。
那些冰冷冷的玩意,有什麼好玩的?
身為大老爺們,連讓自己女人快活都做不到,那和廢物還有什麼區彆。
“你等著,等過了十二點,我再和你慢慢細說。”
沈秋笑到合不攏嘴,看著他爬起來進了洗手間,便背著手在外麵故意笑。
“為什麼要過十二點,郎君啊……良辰美景,春宵苦短呀……”
她起著高腔,拖著波浪式的尾音。
絲絲縷縷,讓人魂都飛到了九霄雲外。
周吾站在鏡子前解著扣子,他心裡著實憋了一把火。
一言不發的繼續。
沈秋便搞怪,捏著嗓子,輕搖慢步,開口便是戲腔。
“初見她,漫步溪橋下,她輕摘一朵桃花,滿園春色美如霞,釀得芳菲入新茶。”
“我提筆,月下臨摹她,遙遙相思輕放下,宣紙一霎成詩畫,眼淚無聲渲染畫中的風雅。”
她這裡咿咿呀呀,婉轉綿綿,餘音繞梁,連身段和蘭花指都用上了。
但她卻不知,外麵蹲了一排的聽眾。
尤其是高絹,笑得格外誇張。
好的好聽,真好聽。
就這,頭兒還能忍得住?
哎呀瑪耶,高絹連上折蒼:“你丫的快聽聽。”
折蒼吸了口氣:“臥槽,小家屬還有這才華?”
眼看周吾躲在洗手間就是不出來,沈秋便碎步移到床邊,提起羅紗綾衣,改唱:“今宵燈火闌珊,我醉生夢死,伊人歎,歎不儘相思苦。”
“君不見,妾起舞翩翩。君不見,妾鼓瑟綿綿。”
“君不見,妾嫣然一笑醉人容顏。君不見。妾醉消紅減。”
“君不見,妾泣涕漣漣,君不見。一縷青絲,一聲歎。”
唱到這,她已經把小舅媽送的綾衣羅裙和輕紗全都穿上了。
長袖飛舞,隻覺得流光溢彩。
其中就有一件寸金難求的金絲蜀錦。
身體再輕輕來回一轉,她總算明白,為何古代的後宮娘娘們,要經常因為誰誰的衣服好看,而滿心嫉妒,更恨不得將人置於死地了。
這把滿天霞光披在身上的美,真心是文字都無法形容。
驚歎時,周吾忍無可忍的開門出來。
當看見她娉婷而立,仙姿佚貌,全身上下,又如煙嵐雲岫般瑰意琦行,他心頭都顫了。
他的小姑娘——好美!
這一刹那,他完全是身不由己,想到了洛神賦,想到了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
更想到詩仙所描述,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他雙目迷離,向前走了一步。
沈秋從衣裙的精美絕倫中回魂,不經意的眼波流轉,回頭看他。
他已然失神,眼內星光璀璨,羞紅了天上的月亮。
……
沈秋掐了蘭花指,眼垂四十五度,羞羞答答的扭回頭,看著地麵。
紅唇輕啟:“大王啊!”
周吾一個激靈,深吸了口氣:“啷咯哩咯,咚鏘咚咚鏘……”
為了配合小姑娘的表演欲,周吾還挺起胸,抬起頭,像模像樣的走了幾下四方步。
沈秋忍著笑,按記憶裡老師教過的,轉圈,亮相,開嗓。
“看大王在帳中和衣睡穩,我這裡出帳外且散愁情。”
周吾牙酸,擦了把冷汗,絞儘腦汁也跟不上。
他笑:“霸王彆姬不好。”
沈秋站立,眼珠子來回轉著。
“行,那來西廂記。”
周吾連忙又擦了把冷汗。
沈秋忍笑不看他,台步一起,身嬌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