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肅清的電話。”
阿姨拿著特製的電話,擺到周琳麵前。
周琳聽到沈肅清三個字,人都懵了。
她喊到嗓子嘶啞,不敢置信。
“他還活著呢?”
沈肅清聽到她說話,急忙道:“周琳,我是還活著,但也活不了多久了。”
周琳發出怪笑,表情有些猙獰。
她也不問彆的,就問:“你看春晚了嗎?”
沈肅清很了解周琳,語氣平緩道:“我看了,她很好,我很安心。”
周琳起了高腔:“你安那門子的心?她親手送你上黃泉,又把我關了起來,這樣的女兒你還很安心?她該天打五雷轟啊!”
最後一句,周琳是用吼的。
但沈肅清很平靜:“我上黃泉是咎由自取,你被關也是自找的,周琳,以後好好的吧,不要再發瘋了,她有今天,靠的全是她自己,我們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三言兩語根本就說不完。
周琳淚眼婆娑,不肯承認自己有所虧欠。
“我沒有欠她的,我把她生下來,還養這麼大,她敢這麼對我,就該天打雷劈。”
沈肅清挑破:“周琳,摸著自己的良心說,她真是你養大的嗎?”
周琳咬著牙不語。
沈肅清歎了口氣:“我早就把事情跟她說了,也告訴她你剛生下她的時候,就想淹死她,要不是她舅媽,她估計連眼睛都沒睜開,就已經死了。”
周琳哆嗦著,死強死強道:“那又如何,就算我以前想淹死她,後來也是我把她養大的。”
沈肅清冷笑。
“真的是你心甘情願把她養大的嗎?五歲之前是我管著她,五歲之後,我故意不管,又故意對她辱罵,她才學會了洗衣做飯挑水做家務,六歲的孩子活得像個丫環,你除了給她一口飯吃,一些舊衣服,還給了她什麼?”
憑良心說,沈秋十六歲之前,全是靠自己的勞動才換來的生存,也正因為她任勞任怨,周琳才給了她為數不多的母愛。
以他對周琳的了解,沈秋十六歲前但凡表現出一點不配合,周琳都會忍不住打罵。
而他做為最了解周琳的人,往往都在周琳快要壓抑不住時,馬上跳出來對沈秋指責辱罵,才掩蓋了周琳最真實的想法。
所以周琳哪來的臉說,是她把沈秋養大的呢。
……
知妻莫過夫,周琳無話可說。
她攥著拳頭,眼睛發紅。
反過來問沈肅清。
“你現在和我掰扯這些乾什麼?想讓我內疚嗎?不可能!我就是一個很自私,又很重男輕女的人,無所謂啊,反正我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兒子沒有,孫子也沒有,她還不敢弄死我,隻要我活一天,我就罵她一天,好的很。”
周琳說完大笑,就跟神經病似的。
沈肅清歎了口氣,看著牆上的掛鐘:“隨你吧,我今天打電話來隻是想告訴你,結婚那個時候我答應過你,如果我先走,就在黃泉路上等你,我會做到。”
他不是個好父親,更不是一個好丈夫,周琳也是如此。
眼看生命在倒計時,沈肅清就想,像他和周琳這樣的人,就該鎖死在一起。
以後重新投胎,也不要再禍害彆人。
周琳瞳仁收縮著,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笑聲。
“原來你還記著啊,但我現在不想死了,我想等她先死,下輩子我還想做她媽,隻要把她生下來,就把她掐死。”
沈肅清隻感覺惡心:“周琳,你是真瘋了。”
“沒錯,我就是瘋了,沈楠進去的那天我就瘋了,而我現在才知道,害沈楠的人不是我,是你,你明明知道他在做什麼,不但不阻止還縱容,為什麼?沈肅清為什麼,他是我們的兒子,唯一的兒子!”
沈肅清抿了抿唇,他實在不想說,沈楠長大後,他實在管不了,與其阻止,還不如讓他在牢裡好好呆著。
等他平安落地,沈楠出來,也能直接是個富二代。
可惜,計劃不如變化快。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可說的。
“我隻能和你打五分鐘電話,時間到了,你想知道為什麼,等你死的時候,黃泉路上我再告訴你吧。”
周琳眼裡充滿恨意,她還想再說什麼,可電話已經掛斷。
阿姨來收電話,她試圖反抗,並逃出永樂園,但人還沒站起來,人就被按壓在沙發上。
“我勸你不要彆的想法,大過年的,都消停消停挺好,不然的話,我們也不介意把你捆起來,就算絕食也沒用,我們會插胃管,也不會嫌棄你把屎尿都拉身上。”
周琳滿目恐懼,瞬間不敢再有逃走的心思。
她就想著,自己手上還有幾百萬,無論如何都要等沈楠出來,把錢給了沈楠,再讓沈楠把沈念搶回來,到那時她再死也不晚。
不然她這輩子,圖什麼呀。
下一秒,周琳淒風苦雨的哭。
說想打電話給沈楠,還想知道他在牢裡好不好,並念叨著沈楠肯定沒錢花了,她想給沈楠打些錢去。
四個阿姨翻了個白眼,都不再理她,像周琳這樣的人,她們見多了,說是重男輕女,實則自私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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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讓她尋死,她是不敢的。
隻是憐惜,沈秋有這樣的親媽,也是命苦。
……
沈秋回到大院,高絹就把沈肅清和周琳的電話錄音放給她聽。
“本來不想告訴你,但折蒼要我問你,要不要找個醫生去給她看看。”
總感覺周琳像是瘋了。
沈秋聽完他們的對話,沉默了很久。
最後一邊卸妝一邊道:“絹姐,自從上次他告訴我是怎麼活下來的,我對他們就沒有一絲想法了,但如果有病,還是得看吧。”
高絹點頭:“我和折蒼也是這個意思,但頭兒估計不這麼想。”
沈秋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