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回安城了?”
沈秋一下車,於亮就看到她了。
現在的她唇紅齒白,和他夢境裡的沈秋判若兩人。
就好像一朵是綻開的牡丹,一朵是開在鄉野的薔薇,前者舉手抬足雍容富貴,後者獨自盛開。
美是美,可與陽光幸福完全不擦邊。
於亮窘迫的低下頭,偷偷把手裡的煙頭丟在腳下,並不著痕跡的碾了碾。
“我媽查出有腫瘤,想回來帶她去燕京做手術。”
“什麼腫瘤?”
於亮照著胸前比了比,沈秋便頜首,下意識道:“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不用,我已經給她聯係好了醫院,目前不是惡性的,但可能需要整個都摘除。”
沈秋想了想,零一年醫療還不算發達,做摘除方案應該是目前最成熟的了。
“那就聽醫生的吧,你呢,最近還好嗎?”
於亮局促的不敢和她直視,眼神有些飄忽。
“還好吧,燕京的治安沒那麼亂,就算有,我也不想再當什麼出頭鳥。”
園區的幾個月,像是磨去了他所有棱角,給人的感覺,他就像在混吃等死,可又無力再去做什麼。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沈秋。
如今看她就像一朵幸福之花,於亮心裡隻覺得百味雜陳,更加茫然到失去了方向,如同整個人和心都被掏空了。
沈秋看出他的精氣神遠不如從前,可也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
沉默中,高絹喊了她一聲,示意她抓緊時間,還要去一趟永樂園。
於亮局促的後退了兩步。
“你還有事要忙,那就先走吧,不用管我。”
沈秋皺了皺眉。
“於亮同誌,我總覺得人生是坎坷的,但不管怎麼坎坷,都不能失去人生的方向,雖然每個人的經曆會有不同,也沒有彆人能對你感同深受,但人活一世,終究要熱愛,炙熱,路途雖遠,隻要不忘初心,必能方得始終,你說呢?”
於亮怔愣,目光空洞了片刻,躲閃著低下頭。
“你說的對,我確實不能再沉浸於過去,可我有句話想問你,如果我夢到的那些是真的,我又說服了我母親,那我們……”
“也不會在一起。”沈秋打斷了他的假設,並篤定的搖頭:“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於亮,你將來一定會很好,要相信自己。”
於亮眼尾紅了,道理他不是不懂,自回來後,心理疏導一直在做,可對沈秋,他就是放不下。
甚至隻要想到她,心就會痛。
“我……”
沈秋搖頭:“我感覺,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的好。”
她歎息,自己終究是太天真,於亮目前這個狀態,在她看來是非常差的,心理疏導不但沒有讓他釋懷,仿佛還在加深烙印。
這是不對的呀。
想了想,她又斬釘截鐵:“於亮,這個世界不是隻有愛情,還有親情,友情,你不要再對我,還有夢裡的遭遇執迷不悟了,就算你夢裡的事情是真的,那分手也是緣起緣滅,執著沒有任何意義,人活著就應該要往前看。”
於亮羞愧,有些無地自容,但更多是不甘和執著。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懂,那我就想再問你一句,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犧牲了,我……”
“你閉嘴!”沈秋怒了,神情無比凝重的看著他:“我雖不信鬼神,也不信詛咒,但我信我自己,你懂嗎?”
說完她就走,再也沒有停留。
於亮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心若死灰的一拳錘在水泥柱上。
而就在這時,周吾的聲音響在他耳邊。
“你該振作起來了,於亮!”
於亮苦笑,再抬頭時,他眼神終於恢複了清明。
“你們說的對,我確實該振作起來了,我應該要對得起,國家給我的榮耀和照顧。”
周吾鬆了口氣:“那就準備準備,來報道吧。”
掛了通迅,折蒼嘀咕:“何必呢,咱們又不是無人可用。”
周吾眼簾低垂:“但沒有人更比他更清楚那裡的模式。”
折蒼翻了個白眼,掛了周吾通迅後,悄悄和高絹吐槽:“什麼更清楚啊,你們頭兒就是心軟。”
高絹嗬嗬,小聲道:“難道他不是你頭兒?拋開那些雜七雜八,我覺得頭兒這樣安排沒毛病,我就信奉從那裡跌倒,就從那裡爬起來。”
得,折蒼也不想說了,反正這種事要落他身上,他就當不了周吾,對一個覬覦自己女人的男人,去維持平常心,並托於重任。
……
沈秋很生氣的上樓,暗暗後悔自己剛才怎麼就沒給於亮一巴掌。
就在這時,周吾的電話打了進來。
她眼眸一轉,就瞪了眼高絹。
接通後忍不住磨牙:“沒有於亮,你就不會給我打電話了,是不是?”
周吾倒抽了口氣,求生欲極強的裝傻充愣道:“什麼?於亮又來找你了嗎?”
沈秋才不信他呢,除了屁屁和李小黃,這裡的生物誰不是向著他的。
“少裝傻充愣,我現在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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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吾頓時笑了,也不再假裝:“我錯了,我坦白從寬,是我讓他來找你的。”
“為什麼?”沈秋氣得有些想罵人,對於亮更不願意去評價。
周吾便道:“乾察要涉足麵北,於亮之前的遭遇很適合去接這條線,除此之外,我覺得他算是個人才,不應該繼續被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