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接到周吾電話,已經是十二點多了,被電話從睡夢中吵醒。
醒來後就是一激靈:“周吾?”
周吾回應她:“我在。”
然後就不說話了。
這樣的沉默讓沈秋心裡發慌,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怎麼了?是又有什麼緊急的情況,要通知我嗎?”
周吾心抽搐了一下,用力吸了口煙,直到被煙嗆,才沙啞道:“不是,是我心情有些不好。”
沈秋懸著的心,咣的一下,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同時睡意也沒了。
“心情怎麼不好了?”
周吾沒辦法告訴她,周琳在五分鐘前,被宣布搶救無效……
他閉了閉眼,悶聲道:“你小梅姐跟我玩罷工。”
“嗯?她為什麼要罷工?”
“說是你答應給她做手工,但到現在為止都沒做,所以要罷我的工。”
沈秋驚呆,恍惚了半分鐘,竟無言以對道:“好像是哦,我給忘了,但是我不知道要做什麼手工呀。”
編個小鑰匙扣嗎?
記憶裡零一年還真流行這個,尤其是用輸液管做的鑰匙扣,再染個色什麼的。
難倒是不難,但對她這個比彆人多活了幾十年的人來說,屬實是幼稚。
至於後世那些好看的,複雜的,她也真心不會呀。
周吾舔了舔唇,再三思考後,決定還是聽從沈肅清的意見。
一切等沈秋高考完再說。
屆時他也要安排自己回國。
絕不能讓沈秋獨自麵對。
“這樣吧,你給她畫個明信片。”
沈秋一愣二愣:“這麼敷衍嗎?”
周吾失笑:“有就不錯了,她純屬是跟我頂牛,我也是被她氣懵了,竟然忘了國內時間,你剛剛是不是睡著了?”
沈秋跟著失笑,但心裡更多的是高興,她喜歡無話不談的相處模式。
這樣也能降低生活中的誤會。
畢竟感情再深,再信任,也敵不過長久的無話可說。
“嗯,是睡了,但你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一個手工,這樣吧,你跟小梅姐說,我明天一定做好了給高絹。”
周吾吐了口濁氣:“行,既然醒都醒了,就告訴我,你想做什麼?”
沈秋換了個輕鬆的姿勢,並隔著牆看向狗剩子的房間。
“我用我的頭發,和狗剩子的頭發,編個平安繩給小梅姐,可以戴手上的那種,等編好了,明天再去趟燕雲山,請道長開個光,你說是不是很棒?”
周吾愣了兩秒:“是很棒,那我也想要。”
沈秋大方的笑彎眼:“行啊,那我就多編幾條,給你,小梅姐,還有張濤一人一個,顏色嘛,紅藍綠行不行?”
“為什麼要紅藍綠?”周吾問。
“紅男綠女呀,給你編紅的,給小梅姐編綠的,再給張濤編條藍色的。”
周吾掀眉,紅男綠女他明白。
“藍色是什麼鬼?”
沈秋咯咯的笑:“男朋友,男性朋友,很應景呀。”
周吾撫額,要這麼解釋,那是很應景了,可偏偏這個醋,他還不能吃。
這電話打得,有些憋屈。
……
第二天,沈秋爬了起來說做就做,高絹見她編得實在好看,便跟著學,也打算編一條送給折蒼。
等到編好了,下午去往燕雲山,就見好多家長拎著香往道觀走。
沈秋隨口問:“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那些家長就笑:“明天高考啊,我們去給自家孩子祈願。”
沈秋樂了:“對哦,請三清老祖當靠山,鐵定能考上985或211了。”
她這麼一說,家長們全笑了,隻覺得她十分有趣,竟然想到請靠山這一詞。
“你呢?看樣子好像也不大,是去求姻緣嗎?”
沈秋低下頭咳了兩聲,又把口罩往上提了提。
“不是,我是去求平安。”
家長們笑著點頭,直到下山時才知道,剛剛和他們同行的,竟然是大明星沈秋。
頓時和沈秋搭過話的,都很驚訝。
“她好接地氣啊,一點架子都沒有。”
“確實,也不像電視裡演的那麼誇張,去哪都帶著一堆保鏢,她身邊好像就一女的,哎呀真是眼拙,竟然沒認出來。”
有人便笑:“認出來你又想咋地?她和咱們家的孩子一樣,都是明天高考。”
說哎呀的人笑了。
“想啥呢,認出來當然是幫自家孩子要個簽名啊,她小手一揮寫個加油,那我家孩子不知道有多高興,搞不好,明天就能超常發揮,給我考個985了。”
大家心裡笑異想天開,但嘴上都積著德,畢竟明天是個好日子,誰也不想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