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吾抹了一把臉,幾乎是快速地,把仿真人皮撕了下來,動作又粗魯,又直接,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你們先下去吧。”
他對高絹和鄭凱幾個道。
沈秋便目光隨著他動,呆愣呆愣的說:“你剛才扛著設備?”
“是。”
“那你旁邊的女人是誰?”
“張濤。”
“怪不得有些眼熟,我竟然沒認出來。”
她呢喃,腦子裡又快如閃電的想,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好像不是。
但又好像是。
彷徨了半秒,見高絹和鄭凱幾個下車,隻留下“肥胖”的周吾和自己坐在車裡,就很淩亂。
哎!是他了。
也隻有他,高絹幾個才敢放心的把她留在這。
看著很不協調的胖周吾,她哭笑不得。
“你今天這個造型,真特殊。”
“那特殊?”周吾明知故問。
她翻了個白眼:“比較倒味口。”
周吾:“……”
……
“說正事吧,要不要我先抱抱你?”周吾失笑,朝她張開雙手。
沈秋嫌棄的往後縮。
“不要,雖然我不是個顏控,但多少有些審美觀,你還是直接說,煽情就算了,太矯情。”
事情雖然很突然,但她也不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尤其是沈肅清,她早就知道行刑就在這幾天。
周吾假裝生氣,用力揉了揉她的腦袋,以示不滿。
“真沒認出來?”
“沒,這次偽裝的很成功,還有張濤……不過?”想到他那張中年婦女,又風韻猶存的嫵媚臉,沈秋便想起他們這次偽裝的身份。
“絹姐勸我接個專訪,不會就是你倆吧?”
周吾看她在自己分散注意力,便知道她的心理承受力還是可以的,他純屬太過擔憂。
便笑著說:“你猜對了,原本是要再考驗考驗你,但顯然計劃不如變化快。”
除此之外,許意是怎麼知道這個事的,他也要查。
沈秋翻了個白眼,她就說,高絹怎麼會突然那麼好心。
主動提出來,要她接專訪了。
“學校門口我沒仔細看,真要接了你倆的專訪,五分鐘內我肯定能猜出來。”
她對自己的直覺,向來很有信心。
說到這,她張望了一下:“張濤呢?回去了?”
“不然呢,你還想再多看幾眼嗎?”周吾眯眼,又開始表露他的小不滿了。
她笑:“當然啊,歐式大波浪呢,挺適合他的,我很喜歡,他以後可以往這方麵發展發展,要不回頭你也扮一次給我看?”
周吾直接忽視最後一句:“等年終給我他評個優吧,再建議他以後要易容,就易女裝。”
男女搭配嘛,乾活不累。
沈秋忍俊不住,感覺自己又坑了張濤一把,但天地良心,她真心感覺張濤扮女人很美,變聲哭一開,簡直是人間尤物,絲毫沒有破綻。
“這次回來能呆多久?”
他默了一下:“你想我呆多久?”
沈秋直來直去:“陪我把葬禮辦完吧。”
他點頭:“回來之前,我還擔心你不讓我陪你。”
她納悶:“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她平時再獨立,葬禮這種事,還是需要人陪的,而且理智告訴她,她也沒那麼快就放下。
至於那些矯情的話,她也不想說。
有時候人的情緒崩潰,主要還是在自己不斷的給自己心理暗示,所以在選擇有人陪和宣泄情緒之間,她果斷的選擇有話就說,有疑問就問。
堅決不要精神內耗。
畢竟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她有狗剩子,還有周吾這個最大的羈絆。
周吾笑了一聲,回到正題。
“三天前,爸提出要見一見媽,我和老黃就同意了,但沒想到,爸在菜裡下了毒,送媽去洗胃的時候,媽自己沒了求生欲,另外,爸還給你錄了個視頻。”
沈秋皺了下眉。
“不是說,等我高考之後嗎?”
“那是我們的想法,爸自己不太想等。”
她明白了,努力不讓自己有情緒波動。
“他是和我媽一起……服的毒?”
“不是,他是昨天晚上被執行。”
對於這件事,周吾是佩服沈肅清的,硬是把責任全挑了,但他這個行為,對他,對老黃,還有折蒼,都有工作失誤的重大影響。
估摸著要挨處罰,並降職。
……
“我爸是為了我吧?”
她很平靜,腦子裡也想了很多,大概知道周吾和折蒼得挨處罰。
但要她說不愧疚也是假的,更也不願意矯情的說,自己毫無責任。
三天前,她就不該把周琳想過戶的事,轉告給沈肅清。
周吾揉她腦袋。
“人生本就充滿了變故,我不記得從哪裡看到過,說現實比電視更荒唐,事實也是如此,並且不論是意外,還是蓄謀已久,都是沒有任何邏輯的,你還是先看視頻吧,看完咱們再聊。”
他從包裡把攝影機拿出來。
按了播放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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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沈肅清在鏡頭裡張望了幾下。
很不自在。
像是在問架設備的人。